康熙注视着她:“如果,朕是说如果,如果你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你会选什么样的人当你的夫君。”
赫舍里很意外,因为意外她忘却了羞涩,抬起头怔怔对上康熙的眼眸,他的眸子真亮如同夜空里的星星,看起来是那样温暖。
“皇上为何有此一问?”赫舍里反问。
“就是想知道,皇后眼中的良人是何模样?”他笑了,像个孩子般纯真。
赫舍里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皇上就是臣妾的良人。”
她的对答显然未让他满意,这样一板一眼毫无意思。想要你的真心,你却拿套话来对付,罢了,康熙在心底默默叹息,随即伸出手轻轻一带,便将赫舍里搂在怀中。
两个人离得那样近,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可是为什么却觉得这样陌生呢?康熙觉得很冷很冷,这个时候,他很难不去想妍姝,好久没看到了她了,除夕的宫宴没有她,新正元旦的国宴也没有她,就连十五的家宴亦没有她。
她此时在做什么?
她是那样怕冷又是那样喜欢雪,往年这个时候,在瑞芳斋里自己都会命人为她围炉,两个人在一起吃烤肉和热汤锅,有时还会叫上福全、常宁、二格格和端敏,几个人在一起品诗吟唱,那时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才笑着闹上一会儿,天就亮了。
今夜,与她围炉饮酒的,该是她的额附吧?
一想到此,康熙便觉得浑身冰凉。
赫舍里的身子很烫,康熙觉得自己像是要融化在她身体里的一捧雪,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很想将她推开。
而她,竟伸出手颤颤巍巍地为他解开里衣的扣子。
从上而下,那难缠的盘扣竟在她的指下那样乖乖地被一一解开。
仿佛她的手指是锋利的刀剑一般。
她的脸红得像一团火,对于终将要来的一切,她很羞涩但是亦很镇定。康熙一把将她推开,赫舍里愣住了,耻辱盖过了羞涩,她真想就此下炕逃出宫去。
可是很快,理智战胜了情感。
她顺势一歪,像一束花一样斜躺在床上。
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很镇定,亦很从容。
康熙直视着她,他想走,想离开这个女人,想逃出坤宁宫。
她不是秋荣、冬盈,自己不可能把她当成发泄的对象、粗暴对待,但是他也不能把温暖体贴柔情蜜意给她。
他觉得身如千钧,很累,很难。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她红润的面上,自眼角而下,那串清晰的泪珠。
为什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