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刻一个新的了。“不会的,”林诺安慰他,“这里面包含了小少爷你对他的心意,这就已经是很好的意头了。”季司把玉雕交给林诺,让他帮忙去送行,顺便把这个交给路霖。林诺看着手心里雕刻的丑丑的小狐狸,说:“小少爷你不自己去送送他吗?”“我去送他浅池禹会起疑,而且,”季司说着,目光投向窗外,窗外风景正盛,外面有他想要的自由,“我怕我见到他,会忍不住让他带我走。”“可我不能走,虽然这是个牢笼,但我深陷在其中,除了厮杀别无他法。”“他会拥有明媚的未来,跟我的截然相反。”几天后。飞机由近至远飞往天际,分明隔得老远,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就在耳边,震荡着耳膜。当它融成天边一个小小的点时,巨大的空虚感骤然而至,就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剥离了一样。季司没有去机场,却站在飞机必经的道路上,目送着或许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点温情。他以为这是结束,可在之后漫长的思念折磨下,这段记忆渐渐在脑海里被曲解成了另一副模样。以至于当他每次想起路霖时,都以为自己是被他抛弃在这的,他为此痛苦焦虑,从而生出几分怨恨。虽然这怨恨来的毫无根据。季司被一阵剧烈的颠簸震醒,他睁开眼,拿掉了戴在眼睛上的眼罩,光线就这样毫无遮挡地落入眼中,照亮了他的视线。而在离他咫尺之间的地方,还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正用那双灰绿色的眸子看着他。那眸子里映照出了他的脸,像是被柔光包裹着,晕出一圈圈温柔的漩涡。季司还未完全清醒,看到这张脸时,误以为自己还在梦里,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触碰。“没事,”路霖以为季司是被吓到了,顺势抓住季司的手,安慰了一句,“刚才是飞机遇到了气流,现在已经没事了。”季司像是没听到路霖的话似的,问了一句:“你没走吗?”他的声音因为刚刚睡醒带着点哑意,透出几分慵懒来,撩得路霖心头发痒,抓着季司的手在他脸上轻轻刮了一下说:“你在这我能去哪?”季司很轻很快地眨了一下眼,说:“你是来接我一起走的吗?”路霖目光里透出迷惑,有些不太懂季司的意思。正在这时,飞机内的广播响起,播报飞机已经到达a国上空,马上就要降落,请旅客们做好准备。季司这才如梦初醒,忙抽回了手,眼里也恢复了清明,说:“你占我便宜。”路霖冤得很,辩驳道:“明明是你一睁眼就抓着我的手不肯放,怎么是我占你便宜?”季司也不好说他这一路都是在做与路霖有关的梦,只得冷着脸说:“你没听到飞机要降落了吗?还不赶紧坐好。”路霖耸了耸肩,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因为有时差,到达a国时,天还是亮着的。刚走出机场,就看到门口停着好几辆全副武装的车,路霖正想说这是哪国的领导人来了,这么大阵仗,就看到季司走向其中的一辆车里。路霖:“……”虞漱看出路霖的疑惑,十分好心地帮他解答了这个问题:“这些车都是来保护少爷的安全的。”“这么夸张?”路霖嘀咕了一声,眼看着保镖就要关车门,也没时间想太多,就想趁着门还没关上冲进去。只是还没能进去,就被一堆保镖压在了车上,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季司想起路霖的手还伤着,当即探出脑袋说:“放开他。”保镖应声松了手。重新获得自由的路霖趁机坐进了车里。才刚一进去,身子还没坐稳,绑着绷带的那只手就被拉了过去,看着季司紧张的样子,路霖没忍住说了句笑:“这么紧张,心疼我吗?”看路霖的手没什么大碍,季司把手一丢,说:“既然没事就赶紧下车。”路霖耍无赖道:“既然都上来了我才不下去,除非你让人来轰我下去啊,反正我手要是真废了,就一辈子缠着你。”季司满头的黑线,说:“既然回了国,你不用回家看你的家人吗?”路霖悠哉地往座椅上一靠,说:“又不急在这时。”季司知道自己犟不过路霖,只得让他跟着,只是免不了要叮嘱一句:“到了那里,尽量不要跟我走得太近,也不要跟任何人发生冲突,最好连话也不要讲,降低存在感,不要让任何人注意到你。”路霖不解道:“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季司不想解释太多,“如果你不想以后都提心吊胆过日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