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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页(第1页)

他听见里面那个人说,“哥,我又自作主张了。对不起。”屈非臣失眠了大半晚上。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错。屈非厌五点就醒了。住一楼,睡眠又轻,天色亮了以后但凡有辆大车过去他就睡不成了。醒来就盯着墙发呆,转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再转个身面朝屈非臣发呆,最后趴床上闭着眼睛发呆。好不容易忍到六点多,终于转回来盯着屈非臣的脸,开始撩他的眼睫毛。屈非臣睡着时间不长,也没睡熟,想揉眼睛发现被不知名物体拦住了。他睁开眼,看见闲得无聊的屈非厌,“好玩?”“无聊的时候还挺好玩的。你眼睫毛长,能捏住。”看来心情不错。屈非臣点点头,没再提到昨天的事,“你今天辛苦些,漠廊北十一月要用了。”“啧啧,非臣,你还嫌弃我是个开小酒馆儿的,风水轮流转,小爷要跟着外祖父去修身养性充文化人了,你还得去小酒馆儿接受花痴小姑娘们对你这张脸的意淫。嘲笑我,嗯?”屈非臣任他在自己脸上东摸摸西捏捏,“过段时间开课了你在漠廊北还是稳重些,祖父弹琴的时候要是有人打扰可没好脸色。”屈非厌撇嘴,“知道了知道了,知道那是你爷爷,家孙子比外孙子亲。”说着麻溜地起来穿衣服,“小爷有那么不堪重负么。”“……”不堪重负是这么用的么。屈非臣笑笑,没打算跟他强调他这外孙子的待遇可比家孙子好太多了。漠廊北是在黄河边儿的一处琴坊。占地面积还挺大,主要用来斫琴,角落里划了两间房,一间是屈老先生的琴房,还有一间是屈老先生教琴的教室。这些年屈老先生日渐年迈,就让一双儿女承了斫琴的衣钵,自己每年挑几个顺眼的孩子代课。某大国学社十一月会组织一部分大一的学生来学习古礼,教室什么的总得收拾出来。晏若愚挑了身对襟半臂襦裙穿,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中出了教学楼,直接上了自家舅舅的车。“啧啧”声不绝入耳,同桌圆子感慨,“果然是本地人的优越感啊。”晏若愚摇下车窗轻笑了声,又听见圆子说,“常望宇来兰州了你知道不?昨天到的。你进城碰上了记得要合影。”晏若愚“喔”了一声,“粉丝大军浩浩汤汤攻入兰州,堵车肯定更严重了。”心说昨天白家酒店附近还真没见堵车,没猜错的话,那帮私生饭拿到的住址应该不是真的。不过她去和屈家打交道这事儿,不太方便让白家知道。毕竟这么些年,她也算是在白家长大的。白家把她当大小姐养着,白涅把她这个妹妹当亲妹妹放在心尖儿上宠,现在她要认屈非厌……白涅不会阻止,甚至还会跑前忙后的联系,但是她绝不能装不知道白涅的心里的抗拒。但她想认,人家屈家想不想认就不好说了。屈非厌从小没得到过父爱,万一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什么心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那这事就很难办了。老晏……尸骨未寒,既然遗书里提了这个要求,她怎么着也要替他了这个心愿。昨天柜台那人,既然不是她哥哥,就应该是屈家的公子屈非臣,屈非厌亲舅舅的儿子。屈家在古代是簪缨门第,所谓钟鸣鼎食之家。这百年间换了天地,屈家也就很识趣的没再翻那些老黄历,只是家学从古,安安生生钻研老祖宗留下的古籍,学习儒释道各家思想。后来十年动荡,屈家族人留下的不多,屈老先生便一门心思放在斫琴上,先是在江南,也就是这十几年才举家迁来“支援大西北”,在兰州置办了琴坊漠廊北。一个这么重视国学的家族,竟然容得下屈非厌的母亲未婚先孕……也许屈老先生信奉的是真正的“仁者爱人”而不是封建礼教呢?也不知道屈家把屈非厌养大,到底乐不乐意让屈非厌认祖归宗。不管了,先去混个脸熟吧。屈非臣见她一身汉服,腕子上挂着个翡翠玉镯,戒指倒是没戴,“今天不画了?”“速写还是能画的,”晏若愚反问,“不过如果我想画国画的话,您这里的画室……”“请。”屈家人就是这样,哪怕开个小酒馆子,也会在里面安排对弈写字作画弹琴的地方。至于晏若愚为什么知道故人居是屈家人开的,又为什么知道屈家人的习惯……屈非臣千变万化一张脸,晏若愚眼观鼻鼻观心装傻,一个不问一个不答,表情格外淡定。而在漠廊北侍奉屈老先生座下的屈非厌就不那么会演了,他盯着面前那只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叹了第七十五点八次气。“非厌。”“啊?”屈非厌吓了一跳,“外祖父,怎么了?”“有心事?”“没啊,”屈非厌立刻摆出一副嬉皮笑脸来,“我哪能有心事,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给把梯子就能上九天揽月,给个木桶……”他顿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木桶好像有点难”,接着说道,“那给根木板吧,给根木板就能下五洋捉鳖,什么事儿能难得到我……”“行了行了,”屈老先生乐呵呵的,“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哪天不惹事,那指定是心里揣着事儿呢。要搁往常,你大早上哪能这么乖地跟在我后面走。”“我……”屈非厌垂头丧气,“好吧好吧,我太乖了就不正常,非臣乖才正常。”“你这小子,”屈老先生笑了两声,“昨晚没睡好?”“哪能啊,昨天非臣在,您孙子多细致的人呢,”屈非厌心不在焉地糊弄他,“我一个同学家里出了点事。”“那给你放假,你去跟非臣聊聊,别帮倒忙。”屈老先生回头,“小宇来,爷爷请你喝茶。”屈非厌得了批准去故人居,当着屈老先生的面是兴高采烈的,实则一出了漠廊北的院子就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他脑海里一遍一遍滑过常望宇那只手——闭口银戒,高山流水雏龙五弦琴。之前不是说了么,晏若愚手上的是高山流水雏凤纹样的五弦琴开口银戒。这一龙一凤、一闭一开,正好是晏桓设计的对戒。很显然,常望宇手上那个,和晏若愚手上那个,的的确确是一对儿。常望宇来自成都,不可能是晏若愚的龙凤胎哥哥。而他也不信“这对戒指是常望宇和晏若愚的定情信物”这种鬼话——别的不清楚,晏若愚的交际面他还真清楚!从自个儿妹子上高中开始他就没少安排人盯着,生怕被哪个不长眼的小男孩儿拐跑了,他可以肯定晏若愚不认识他。所以这戒指最有可能是从晏桓手里接过去的。晏桓……会给宝贝女儿定娃娃亲?屈非厌越想越气,晏桓又不是个会干涉晏若愚的人,与其说是娃娃亲,他宁可相信常望宇是晏桓的私生子!等等……这个叫常望宇的不会真的也是晏桓在外的私生子吧!这边屈老先生领着常望宇径直往琴房走。“你师父的意思是,娱乐圈是非地,让你在我这儿静静心?”“是。”“嗯。你时常过来,我们喝几盅茶也好。”屈老先生想了想,又看着常望宇说,“你在阅历方面自然是比同龄人要好些的。只是阅历这东西,用不好可就走到歪路上去了。人情世故见多了,做违心事说违心话,便是最大的害处。再者,”老先生沉吟片刻,不往下说了。“再者,”常望宇接着屈老先生的话音说,“如果因为看多了人情世故,又不想做违心的事,就把得失成败看淡了,老气横秋心如止水,那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倒是悟性高,”屈老先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四十岁上下的人要学会放下功名利禄成败得失。可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活力,小小年纪就什么都不在乎的确不好。”“孩子,我空有一把年纪,没啥可教你的。你只需记着,人最要紧的其实是要学会自处。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只要你心不乱,那就什么都不会乱。”屈老先生拍了拍常望宇的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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