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麒麟阙与崇明铠放在何处?”左子冲向元羡及皇穆行礼后,躬身问道。
皇穆指着沙盘旁的角落道:“还放在原处就好。”之后又道:“子冲,你问一下霍宁,那两把全灵注好没有,好了的话今日就送过来,我先熟悉一下。”
左子冲拱手称是,与秦殷一同退出。
皇穆行至兵器架旁,拿起麒麟阙。本来颜色暗淡的银灰色长剑渐渐生起金色光芒,不多时,便通体流光溢彩。
元羡于是知道,麒麟阙原来是金色的。
皇穆看了眼一脸惊奇的元羡,一脸骄矜,她“哗”得一声将剑抽出来,金光骤现,将堂内的几颗夜明珠衬得暗淡起来。
元羡没想到此剑在拔出后光芒更盛,此刻几乎挣不开眼。他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漏了些缝隙看向皇穆,她已收剑入鞘,正弯着眼睛洋洋得意地冲自己笑,握在她手里的麒麟阙仍隐隐有华光流转。
“原来在你手里,它是金色的。”
皇穆将剑递给他,“它本身就是金色的,之前不过是因为我伤着,所以它也奄奄一息。”
元羡接过来,尝试着拔剑,依然失败。
他倒也不觉得挫败,“灵枢器皆如此认主吗?”
“差不多,不过此剑尤其认主,旁的灵枢器不过是他人无法驱使,此剑随我共衰荣,前段时日我较为虚弱,所以它也颜色喑黯,灵力衰弱。”
“此剑是什么材料铸成的?”元羡转而好奇剑的来历。
“麒麟洞内的一块钟玉,本来是献给天君的,当时麒麟刚刚建殿,天君大概觉得我难以服众,便将把这把剑赐给了我。麒麟殿当时还未命名,春官府报了几个名字,天君都不满意,正好火麒麟献瑞,便叫了‘麒麟’。”皇穆抱着剑坐在榻上喝茶,边喝边给元羡倒了一杯。
元羡在她身旁坐了,皇穆给他倒水倒得顺手极了,他觉得他们如今与寻常夫妻无异,心里十分欢喜。
“殿下用什么兵器?”
元羡露出些惭愧神色,“我用剑,但技艺平平。”
皇穆笑,“殿下的剑术是冯将军教授的吗?”
元羡摇头,“他用的是枪,剑术是姚隶将军教我的,他当时是青龙殿军枢部的部丞。”
“冯将军的兵器好像是叫平戈枪吧?”皇穆想了想问。
元羡点头,“正是,我幼年见过,不过只是隐隐有光华,远没有麒麟阙这么,”他顿下来想了想要如何形容,“锋芒毕露地好看。”
皇穆笑了一下,“殿下的剑叫什么名字?”
“明庭。”
皇穆重复了一遍,笑着称赞:“好名字。”继而问道:“也是灵枢器?”
元羡点头,“是把全灵。”他犹豫了一下,愤愤道:“却不认主,除我之外,旁人也能拔得出来。”
皇穆笑,“或许是殿下用得少,灵枢器是愈用愈熟。”
元羡想起天君所说的血肉、内丹、元神皆可注灵,“你用什么给麒麟阙注的灵?”
“血肉。”皇穆笑道,然后毫不意外地又见元羡皱了皱眉。“殿下是觉得心疼,还是觉得血腥?”
元羡将麒麟阙拿过来,轻抚剑鞘,沉声道,“心疼。”
“建麒麟殿之时,我修为尚浅,所以就注了半只手臂。”皇穆说着在右手手肘处比划了一下。
元羡大惊失色,那日陆深注灵不过是用匕首将手掌划破,沾了些鲜血在上面。皇穆说注入的是血肉,他以为不过是更多的鲜血罢了,怎么居然是半个手臂?
他接着想起皇穆写字吃饭皆用左手。
皇穆活动着右手展示给他看,“这部分是后来生成的,”她指了指手肘手腕及手掌部分,“其实与原来无异,不过因为生成的较慢,我后来用左手用得也习惯了。”
元羡当时没再说话,心里依旧是心疼。
他这几天在东宫冗杂的公务间隙,想起皇穆时,依旧是画蛇添足的心疼,即使她已痊愈,行走间不再蹒跚艰难。
便是此刻,皇穆与陆深在天枢罩中战得不分伯仲,身边赞叹叫好之声此起彼伏,他的心里依然有些隐隐的心疼,或许是因为皇穆身后的血痂虽然已尽数脱落,但那依然颜色深红的道道疤痕不仅长在她的背上,还刻在他的心上。
皇穆几日前行动自如后就要和陆深动手,陆深费尽口舌才让她把日子推后了三天。
这几天她处理的军务还没有前几日她硬撑着每天在官署办公半天处理的多,整日在清夷堂与人对战,却不许元羡旁观。
清夷堂内给她搭手的是宗盈,茂行玩笑说皇穆与宗盈借练武之名私会,他却半点醋意也无。他之前将诸多复杂情感都投注于陆深身上,如今那些情绪皆飘渺到近乎没有。皇穆与宗盈在清夷堂内练武,他不妒忌,也不生气,不过是担心皇穆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