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昨日问她对宅邸可还满意,她说很好,之后就把信给我,让我呈给天君。”
“你觉得她好看吗?”皇穆满是好奇。
“她面上覆着黑纱,看不见面容,身段倒是婀娜,听声音年纪不大。”陆深见她一脸坏笑,不知道她是又想到什么了。
“哦。“皇穆有些替他遗憾,”我见过,可谓绝色!”
陆深一脸冷漠,他将杯内的残酒一饮而尽,满足地说:“下官吃饱了。”说着伸了个懒腰,“主帅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卑职就告退了。”
“你在医馆有些心上人吗?”皇穆本想摇头,却想到别的事,问道。
“卑职心小,心上容不下人。”陆深站起来抻了抻手臂。
“那红颜知己呢?”皇穆继续问。
陆深复又坐下,“你有什么事?”
“你帮我问问最近是不是换药了,最初这药用着还有些清凉止痛的功效,如今却一日疼过一日。”
陆深看她一眼,缓缓道:“药方没有变化。”
“这样呀,”她笑起来,“没有多少天了,再有几个月也就好了。”
陆深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微低着头,夜明珠澄澈的光芒在他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看起来几乎有些阴鸷。
“对了,有件事烦请你布置。”皇穆突然道。
“你说。”
“过几天例会之后,晚上在春芳歇请太子吃顿饭吧,列英齐不是也能来吗,算是麒麟殿为太子接风。”
“好,”陆深一口应承,“吃什么?”
“打听一下太子的爱好,按他的喜好来。”
“那你呢?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周晴殊不会同意的。”皇穆脸上哀怨又现。
第8章春台无策
元羡被披香台众人簇拥着入阁,皇穆正在饮茶,看见他来,冲他一笑,元羡只觉她面上流光溢彩,晦暗的厅堂内霎时明亮了几分。
她今日穿了件青碧色常服,男装打扮,戴了一顶白玉冠,额上系了条翠玉抹额,他于是想起一句惨绿少年,她应该是病中瘦弱了许多,常服看起来有些宽大,青碧之中瘦削得近乎可怜。
皇穆搭着侍从的手预备起身,元羡忙上前几步,“主帅不必多礼。”
皇穆的起身本就是个样子,见他如此说,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笑道:“多谢殿下。”
“主帅是乘车来的?”昨日元羡建议今日两人同乘一架车往披香台,被皇穆以自己身上有伤随行人员太多为由拒绝了。他今日率众骑马而来,入披香台院时见院外停着辆玉辂车,规制比自己那辆还要奢华,车前两只龙骥,正依偎着交颈而眠。
钟沛有些吃惊,向元羡道:“殿下,可是陛下来了?”元羡当时笑着摇摇头,“这应该是皇穆的车。”
果然,皇穆道:“臣是坐车来的。”
两人在堂内坐不多时,披香台司丞谢卫上前道:“殿下,主帅,英招符已出库备好,随时可以入塔。”
元羡看向皇穆,皇穆点点头。元羡道:“有劳司丞带路。”
谢卫口称不敢,先一步出厅安排,皇穆被侍从扶着站稳,还是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跟在她身后行至阁门,侍从掀开门帘,她身上的药气被风携着扑面而来,今日的药气尤其重。元羡心内于是毫无意外地又泛起些心疼。
披香台今日当值的司文皆在厅外恭候,谢卫一一为他二人介绍,元羡将毕权、周兆、邹竹三人一一用心看了。此三人皆是一副青年文士模样,邹竹略年长些。
皇穆扶着侍从的手一步一步挪下阶梯,远远听见马蹄声,却是陆深来了。
陆深下马,向元羡行过礼过后,对皇穆道:“主帅,靖晏司有份呈文要得急,需要主帅定夺。”
皇穆笑:“军中事务目前皆由殿下主持,请殿下定夺便是。”
元羡急忙摇头,“我来麒麟殿只是参习军务,前几天不过是主帅抱恙……”
皇穆见他如此,笑着接过陆深手中的卷宗,元羡这才发现她不仅左腿不好,右手还有些抖,她颤巍巍地展开卷宗,却是一片雪白。他在麒麟这些时日见过几次这类机密文移。皇穆施法使卷宗定浮于眼前,闭目凝神,右手起了一个法印,卷宗内骤然跃出几十只小金麒麟,蹦蹦跳跳四散奔跑,皇穆一脸意外,无措地看向陆深。
陆深施法设出一个结界,将欢蹦乱跳的小麒麟围阻起来,笑着解释:“这个呈文卷是主帅的,最近都没有打开,是以这些传灵麒麟都封在卷内。”他结界建得快,却依然有几只漏网之鱼,小麒麟显是在卷宗内封得过久,摇头晃脑在结界外跑来跑去,一路金粉淋漓。
披香台众人忙帮着捉捕,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将小金麒麟都赶至结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