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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ot;多勇敢的人啊！&ot;卡提林纳对苏拉说，他的额上滚下雹子一般大的汗滴。&ot;这样的力士，但愿他生来就是罗马人才好！&ot;

这时侯传来了几百个声音：

&ot;让勇敢的斯巴达克思获得自由！&ot;

色雷斯角斗士的两眼发出异常的闪光，他顿时脸色惨白得象木头一般地呆住了，他把手放在心窝上，好象想抑制被这句蕴含着莫大希望的话所引起的心脏的猛烈跳动。

&ot;自由，让他自由！&ot;几千个声音重复道。

&ot;自由！&ot;斯巴达克思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ot;自由！……啊，奥林比斯山上的大神，可不要让这变成一场春梦啊！&ot;他的睫毛顿时被泪水浸湿了。

&ot;不行，不行！他曾经从我们的军团中逃出去，&ot;有人大声叫道。&ot;决不能让一个逃兵获得自由！&ot;

这时候，好些由于斯巴达克思的勇毅而赌输了钱的观众也恨恨地叫道：

&ot;不行，不行，他是逃兵！&ot;

这位色雷斯角斗士的脸上掠过一阵痉挛。他猛地向发出责怪喊声的那面回过头去，他用他那燃烧着憎恨火焰的两眼，找寻着发出责难喊声的人。

但是成千上万的声音却吼道：

&ot;自由，自由，让斯巴达克思自由！……&ot;

要想描写这位角斗士在这决定他一生命运的几分钟内所经历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事情；惊恐和痛苦的等待，反映在他惨白的脸上，反映在他不断掣动的脸部肌肉上，也反映在他光闪闪的两眼之中。他的眼瞪雄辩地说明：在他的心中，绝望和希望正在猛烈地斗争。这个和死神搏斗了一个半钟头，一秒钟也不曾失去自制力的人，这个单身对付四个敌人一点儿也不曾失去活命希望的人，这个在杀死了十二个或十四个不幸的伙伴以后也不曾暴露自己内心激动的角斗士，突然觉得两腿发软了。于是，他为了使自己不致昏倒在斗技场上，就靠着一个出来收拾尸体的打手的肩膀。

&ot;自由！自由！&ot;观众继续狂叫着。

&ot;他应当获得自由！&ot;卡提林纳附着苏拉的耳朵说。

&ot;是的，他应该获得自由！&ot;那位已被苏拉爱慕得不得了的范莱丽雅这时候也叫道。

&ot;你愿意他自由吗？&ot;苏拉说，同时用探询的眼光注视着范莱丽雅那对散发着爱慕、温情和怜惜光芒的眼睛‐‐那对眼睛正在为这个角斗士讨情。&ot;很好，就这么办吧！&ot;

苏拉点一点头表示同意，斯巴达克思就在观众轰雷一般的掌声中获得了自由。

&ot;你自由了！&ot;那个收尸的打手对斯巴达克思说。&ot;苏拉已经把自由赐给你了。&ot;

斯巴达克思没有回答，没有动，也没敢睁开眼睛。他恐怕幻想会飞走，他害伯受骗，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

&ot;恶棍，你那勇敢的精神叫我破产了！&ot;忽然有人附着他的耳朵低声说。

斯巴达克思被这句话唤醒了，他睁开了眼睛，并且瞧着在他前面站着的角斗士老板阿克齐恩‐‐原来斯巴达克思的主人已跟着打手一齐来向他道喜，希望他仍旧属于他自己。现在阿克齐恩之所以要咒骂色雷斯人的勇敢，那是因为观众愚蠢的仁慈心和苏拉强盗式的慷慨，抢走了他一万两千塞斯太尔司。

但角斗士老板的话却使色雷斯人明白了这不是梦境。他站了起来，威风凛凛地挺直他那巨人一般的身躯，先向苏拉鞠了一躬，又向观众鞠了几个躬，接着就穿过通拱房的门，在重新爆发的掌声中离开了斗技场。

&ot;不，不，我们周围的一切并不是神创造的，&ot;刚巧在这时候，季杜斯&iddot;卢克列梯乌斯&iddot;卡鲁斯重新和那两位坐在一起看角斗的好朋友‐‐年幼的卡西乌斯和年青的凯乌斯&iddot;梅米乌斯&iddot;赫梅拉‐‐谈起话来。凯乌斯&iddot;梅米乌斯&iddot;赫梅拉非常爱好文学、艺术，对哲学也极感兴趣。后来卢克列梯乌斯奉献给他的长诗《dererunaturae》（《论万物之本质》），这时候，就已经在构思了。

&ot;那么究竟是谁创造世界的呢？&ot;卡西乌斯问。

&ot;世界是物质的永恒运动和看不见的分子的结合。你看到大地上与天空中发生的种种事物，因为不明白它们产生的原由，就认为一切都是神创造出来的。不论什么东西永远也不能从虚无中诞生。&ot;

&ot;那么朱庇特、朱诺和萨杜尔纳斯又是什么呢？&ot;惊奇的卡西乌斯问，他非常喜欢听卢克列梯乌斯的见解。

&ot;这一切都是人类的无知和恐俱的产物。亲爱的孩子，我可以把唯一正确的学说‐‐伟大的伊壁鸠鲁的学说‐‐介绍给你。伊壁鸠鲁既不怕人人畏惧的天雷，也不怕地震，既不怕神的权威，也不怕想象出来的电火。他用他非常的坚毅精神与根深蒂固的偏见作斗争，敢于深入到大自然最玄妙的奥秘中去，而且从这些奥秘之中揭露万物的起源和本质。&ot;

这时候，卡西乌斯的家庭教师提醒和催促卡西乌斯，说他的父亲曾经嘱咐他们在天黑之前回家。孩子顺从地站了起来，卢克列梯乌斯和梅米乌斯也跟着站起来。他们一起走下石阶，向最近-道出场的门走去。但是到那道门前，卡西乌斯和他的朋友必须经过苏拉的儿子法乌斯特坐的地方。那时侯，离开连拱的平顶到这儿来和好些熟识的贵妇人和朋友们打招呼的&ot;伟大的人&ot;庞培，正站在法乌斯特身边和他亲切地谈话。卡西乌斯木来已经想从他们身边跑过去，但他突然急速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对法乌斯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