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背井离乡出来求学,曲潮沅对情分暖热的东西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法律理性而逻辑,他学不会,却心心念念地喜欢。
“小白熊,小白熊。”他男朋友回头,看他脸真是白净可爱,夕阳照得如珠如玉,连唤他几声。
“我给你挑的这件毛衣真好看!”
曲潮沅身上一件马海毛雪花图案毛衣,一头小白熊在左胸口。
是他们一起去百货商店逛来的。
那天他们有说有笑地经过万国酒店,这家酒店依然是只有外国人能进的地方,他在门口对着里头翻白眼,拉着曲潮沅蹦蹦跳跳。曲潮沅跑了大半个城市,想买一本三民书局的民法教材。
曲潮沅被他说得面颊通红。
“你先去吧,我去找我那书去。”
曲潮沅跟他说。
“行!”他爽快地答应,转过脸儿勾着别的同学的肩膀,一路笑声琅琅地走了。
晚上看电影,天气凉爽,星辰分张,还有些十月底缠绵不去的蚊蝇,嗡嗡嗡惹人心烦。
曲潮沅专注地看那模糊的屏幕,心里盘算的还是今天说的负担行为和处分行为。
他想不通,那物权行为的无因性该怎么解释才解释得好呢?今天说了这些债权债务,给他听得一头雾水。
突然一只手摸上他的大腿,细细摩挲几把,曲潮沅被着捣乱的手打乱了心思,往旁边警告了那大男孩一眼。
大男孩天生猫似的狗似的,追逐快乐,不知疲惫。
曲潮沅并没有与他做到最后一步,这些天来,这男孩总是撩拨他,撩拨里隐隐约约有着想要马上得手的孩子气。
曲潮沅与他擦枪互相抚摸,也曾唇舌交缠绵绵亲吻,但他始终在游离的姿态里不住思索。
他按住了男孩的手。
“你到底什么时候……?”他的眼睛星星一样亮。
曲潮沅抿唇,腰板挺得笔直:“现在不行!”
“我知道现在不行!”男孩试探他,“今晚,今晚我们出去住。”
今晚的最后一抹霞光是出现在了曲潮沅的脸上。
“现在这个时段不行!”
他还没想好,他还没准备。
可他们第一次也没有真的给曲潮沅准备的机会。
他尚未察觉到澎湃不可抵御的爱欲交织,就在一个月后的舞会结束时被他的男友拉进了昏暗的小旅馆。
这是什么呢?他那天晚上喝了几杯助兴,让他自己变得大胆了。这是我处分我的性交权利吗?算作是准物权行为?有没有无因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