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编剧吸一根烟,说:“再加上这个演员还喜欢改剧本。”
罗晔不满道:“这样我不就暴露了么?给我留条裤衩吧。”
“看过采访的人都知道你喜欢改剧本玩了,有什么掖着藏着的。”张编剧抖了抖烟灰,问:“以后还演戏么?”
罗晔叹息道:“我这张脸上已经写了袁大少爷四个字了,人人见了都要喊打的,要接到合适的角色,恐怕不是很容易。”
张编剧打量他良久,突然说:“老刘选你就是造孽!你先跟着我打打下手,没演员赚得多,但看你这样子也不大在乎,老张我看你是个好苗子。”
他茫然问:“什么好苗子?”
“过来干编剧吧,现在的编剧,就是很缺你这种胆子大的。”
罗晔把这个关于演员的本子写完之后,张编剧很快就给他联系到一位文艺片女导演,女导演看这个本子觉得有趣,当即便留了下来,但是文艺片资金总是有问题,前前后后拉了两波赞助才攒足了前期启动资金。
女导演说:“他写的就是我们的工作,机位、摄影、灯光、布景搭建、我们要拍的是一个电影中的拍摄现场。”
但她也觉得可惜,实在希望罗晔把他在拍摄现场改剧本的剧情也填进去,两人唇枪舌战了十余次,罗晔松口了,他说:“我说不过您,您说的当然对,但是我想加入一个剧情……就是小孩子向他丢石子儿,会走出一个人,帮他赶走这些孩子。”
女导演喝口水:“你是不是还想要一个一见钟情的画面啊,早说呀。”
罗晔垂着头,耳尖通红。
这个世界的禾远
禾远跟舅舅舅母生活在一起,在他对父母有限的记忆里,他父亲是个愚昧的人,而他母亲冷冷的,总是对他爱答不理,有时候他父亲生气了,便要拿他怄气,用脚下脱下来的拖鞋打他的脸。两个大人他都不喜欢。
然而一次意外,他父亲的外遇让他母亲发了疯,禾远并不能确定这两个大人是不是相爱的,总之,处于地位被侵犯、尊严被践踏,他母亲拿起了刀失手砍死了父亲和父亲的外遇,法院认定她是故意杀人,所以判了她无期,他被早已经和母亲断绝关系的舅舅收养了。
舅舅和舅母经营一家咖啡店,他们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了,不总是在家里,而近年来舅舅和舅母身子也逐渐不很爽利了,放学了,他便在咖啡店帮忙,好在清闲又不大影响读书。
他不大能形容那种感受,那一天他如何也读不进去书,望着外面的人流,望着那个在那里风吹雨打许多年的报亭,一个高挑的青年人拿了一份报纸,颇有年月的街道就像走进来一个发光的太阳。街头冲出来的小孩子就开始大喊着攻击他。出于正义或者是某种隐秘的冲动,他拿着扫把跑出去,把王家孩子张家孩子都赶回家。罗晔望着他,就像静静流淌的夕阳光辉。
他说:“我叫禾远,姓侯。”
第33章番外三如果他是某部剧的男八号
罗晔推开门的时候新挂上去的风铃响了,禾远合上报纸,把卷好的一兜坚果皮都丢进垃圾桶里去,抬起头,笑道:“大作家又来这里找灵感?”
“是,写不出来东西,特意来你这里找灵感。”罗晔点了点吧台:“美式,加冰。”
“好呢,一杯咖啡,然后在这里写一整天稿子。”禾远半真半假道:“下次我要多收你的钱了。”
罗晔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没钱,但我能用电影票抵债么?”
禾远给他的杯子里加冰,眼睛也没抬一下:“那要看是什么场次的电影,早场抵一天的钱,午场抵三天,夜场抵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