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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归庭鼻子有些酸，仿佛又听见了母亲的叮咛和关怀：&ldo;嗯，那就谢谢伯母了。&rdo;符母笑起来，眼角露出好看的鱼尾纹：&ldo;那么客气做什么，鸣儿和马帮肯定也受你不少照顾。&rdo;说罢又叹口气，&ldo;怎么会想到去安多啊。这个时节那边可冷死了，那儿又没有马店，你们不是每晚都睡地上?这太遭罪了。&rdo;符母是个很有见识的女子，不过因为性别限定了她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纺纱织布。&ldo;是啊，那边比这边冷。不过晚上大家都住在安多洼的帐房里，还不算太难过。&rdo;石归庭避重就轻，不让符母难过。符母叹口气，他们避重就轻，自己难道就不知道，睡帐房又如何，地面上还不都是积雪和泥水?遂感叹说：&ldo;以后可别再去那里了，就算是银子再多也不去。&rdo;&ldo;对，以后那里下金子咱们也不去了。&rdo;接话的是符鸣，原来说话间他们已经到家门口了，符鸣也回来了，他推开院门，&ldo;进去吧，娘，睿睿我来抱吧，这小子也够沉了。&rdo;说着从符母手里抱过符睿，符睿正要挣扎，下一瞬便被符鸣放到三妞背上去了，小家伙立刻便不再闹腾，用手像模像样地抓起缰绳，像个小将军一样威风。石归庭看着符睿，觉得非常好玩，这孩子天生就跟马有缘。进了院子，石归庭一手扶着符睿，一边赶着三妞在院子里溜达。符鸣将另外两头骡马牵到马厩里，看着空荡荡的马厩，他心里空落落的，积攒了那么多年的资本，一下子就去了一半，觉得有些对不起父亲。回头看到石归庭和符睿在院子里绕圈，儿子高兴得咯咯直笑，石归庭也笑得十分开心，便突然间释怀了，骡马去了，还会再生的，爱人和家人都在，那就是最大的资本了。符鸣为自己鼓把劲，换了张笑脸出来。&ldo;睿睿，爹爹抱你。让三妞去休息，三妞很辛苦，要休息，我们明天再骑。&rdo;符鸣走过来，将手张开伸向儿子，符睿看了一下三妞，又看了下爹爹，然后将手伸给了爹爹。符鸣抱着儿子下了马，对石归庭说，&ldo;石头，将马放这儿吧，我们先进屋。&rdo;石归庭将三妞背上小石头的窝取下来，提着进了屋。符母已经倒上水给儿子和石归庭洗脸了，符鸣连忙制止道：&ldo;娘，您别忙，我自己来，我是回自己家，又不是做客，怎么跟您儿子还这么见外?&rdo;符母笑着说：&ldo;石大夫是客人啊。&rdo;符鸣看看石归庭，大声地说：&ldo;娘，以后您也别把他当客人，当自己人看吧，就当又多了个儿子。&rdo;符母拍了儿子一下，嗔怪：&ldo;瞎说八道，儿子是能随便乱认的?再说就算是我想，我也不敢高攀啊。&rdo;符鸣哈哈大笑：&ldo;娘，您就认了这个儿子，石大夫他绝对不会介意的，对吧，大夫?&rdo;一边朝石归庭挤眉弄眼。石归庭听着他们母子对话，觉得很窘迫，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装作没听见。他将小石头的窝放下，掀开上面的布，便立刻吸引了符睿的注意力。符睿连忙跑过来抱小石头，于是一个小家伙搂着另一个小家伙，然后一个挣扎要躲开，一个执意要抱，一时间闹作一团。小石头才刚刚满月，四肢软趴趴的，还不大能走，符睿将它放在地上，它只能缓缓地爬动。&ldo;睿睿，将小石头放到窝里来，地上太凉了，你去让爹爹给它拿点吃的来。&rdo;石归庭哄着符睿说。符睿果然屁颠屁颠地找他爹去了。&ldo;大夫，你来洗把脸。&rdo;符鸣将水倒好，端过来给石归庭。&ldo;不用给我端来，我自己去就好了。&rdo;石归庭小声地说。&ldo;这算是我媳妇头一次来我家，我伺候一次怎么了?&rdo;符鸣也小声地调侃。石归庭红了脸：&ldo;老不正经，一会儿给你娘听见。我这又不是头一次来你家。&rdo;&ldo;我知道啊，但是是成为我媳妇后第一次来。&rdo;符鸣一本正经地说。石归庭只好不理会他，洗完脸，搓帕子的时候，符鸣连忙来代劳：&ldo;你左手使不上力，我帮你。&rdo;符母这时正好过来这边屋拿鸡蛋，看见儿子给石归庭拧帕子，有些奇怪，特意多看了两眼。符鸣面不红心不跳地对他娘说：&ldo;大夫的手不能用力，我帮他拧帕子。&rdo;符母点点头，拿了鸡蛋走了。石归庭脸上发热，悄悄地拧了一下符鸣，符鸣呲牙咧嘴，笑得十分欢畅。符睿被他爹打发给祖母，要到一些粥，拿过来喂小石头。他没那心思去注意爹爹和石伯伯是不是在打情骂俏，就算是看到了，也未必懂得。石归庭洗完脸，符鸣给他倒了水。符母端了蛋炒饭上桌：&ldo;这个时间过了饭点，也来不及做，你们先随便吃点垫下肚子。&rdo;符鸣和石归庭连忙道谢：&ldo;谢谢娘!&rdo;&ldo;谢谢伯母!&rdo;符母摆摆手，抱起坐在地上的符睿：&ldo;睿睿，地上凉，别坐地。&rdo;然后到桌边坐下，看他们吃饭。&ldo;睿睿你还吃点吗?&rdo;石归庭问。符睿不理他，他在祖母身上挣扎，想要去看小石头。符母安抚他：&ldo;睿睿乖，狗狗在吃饭，吃饱了才能长得大啊，长大了好陪你一起玩。&rdo;符睿果然不再动，他盯着符鸣和石归庭看，石归庭夹了一块鸡蛋递到他嘴边，他张开嘴吃了。&ldo;石大夫你别理他，他刚吃过饭不久。&rdo;符母说。石归庭笑笑：&ldo;睿睿长高了些啊。&rdo;符母摸着孙儿的头：&ldo;就是不大爱出去和别的孩子玩，胆子太小了。&rdo;符鸣嚷嚷开了：&ldo;这怎么行，我的儿子怎么能胆小，一定得有上天入地的气魄才行。晚点爹来教你。&rdo;符母嗔怪地拍了一下儿子：&ldo;胆子是教得出来的啊?&rdo;石归庭也笑：&ldo;阿鸣你多陪陪睿睿，他胆子自然就大了。&rdo;符母也接过话说：&ldo;就是啊，你这个当爹的，一年到头没几天着家，孩子都没什么胆气。&rdo;符鸣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对符睿说：&ldo;睿睿，现在爹爹回来陪你了，你想去哪里玩，想跟谁打架，爹都带你去。&rdo;石归庭笑起来：&ldo;哪有当爹的带着儿子去打架的?&rdo;&ldo;嘿嘿，小孩子就是打架打出来的，不然太文气了给人欺负。你看我，我爹从小就不反对我打架，所以我打遍全村无敌手，现在谁不服我?&rdo;符鸣得意地说。石归庭：&ldo;……&rdo;你也不是能打架才让人服你的吧。不过小孩子，总是最会打架的那个最受欢迎，也最能呼喝到朋友。符母也笑着拍打一下儿子：&ldo;你还说，小时候你最调皮捣蛋。给我们惹了多少祸事，要不是你祖母护着你，非让我打折了腿不可。&rdo;符鸣嘿嘿地笑起来：&ldo;男娃子，不淘气一点怎么成，你说是吧，大夫?&rdo;石归庭想起自己小时候常常偷了巴豆之类奇奇怪怪的药物，拌在鸡食狗食里给鸡狗吃，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不由得笑着点头：&ldo;好像是有些道理。&rdo;符鸣得意地说：&ldo;我就说是吧。娘，您别让睿睿老是围着您腿边转，让他去调皮捣蛋，不然跟个姑娘一样文气，以后怎么挑大梁啊。&rdo;&ldo;我看听话一点乖一点也没什么不好。&rdo;符母不以为意，转了话题，&ldo;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吧，等年后再出去?&rdo;符鸣大口地扒饭，然后用力地咀嚼，还一边点头，等到将饭咽下去了才开口：&ldo;不出去了，这次大伙儿都累坏了，骡马也累坏了，都要好好休整一下。&rdo;符母很高兴，她将符睿放到符鸣腿上：&ldo;诶，那我去给你们铺c黄，石大夫就住你隔壁那间行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