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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ldo;他们说你对种子特别感兴趣。&rdo;他似有所指地用目光示意两人之间的那堆果皮，&ldo;如今我们或多或少都做些基因间谍的活儿，但你是唯一一个为此付出精力的人，唯一一个会打探有关白衬衫和基因破解者信息的人。&rdo;

安德森冷笑起来，&ldo;你和罗利谈过了。&rdo;

卡莱尔扬起头，&ldo;不知这样说你是否欣慰一点，从他口中打听你的事还真不容易。他不想跟我谈你的事。一点也不想。&rdo;

&ldo;他的态度应该再坚定一些。&rdo;

&ldo;他已经老了，不靠我帮忙，他得不到好的治疗。&rdo;卡莱尔耸耸肩，&ldo;我们在日本有客运代理人。你可没办法让他安然地再活个十年。&rdo;

安德森强迫自己发出笑声，&ldo;当然。&rdo;他用笑容掩藏自己的愤怒。他得处理掉罗利，或许连卡莱尔也得干掉。他太粗心了。他厌恶地看着桌上的ngaw。他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他最近的研究兴趣，甚至包括格拉汉姆教徒，他已经暴露了。过于放松警惕，轻易忘记底线，结果就是某一天在酒吧里，某个人狠狠地扇你一巴掌。

卡莱尔继续说：&ldo;如果我可以跟某人谈一谈，讨论一些问题……&rdo;他停了下来，棕色的眼睛搜索着安德森脸上可能露出的赞同表情，&ldo;我并不关心你是为哪一家公司工作。如果我对于你的兴趣的理解没错的话，那我们会发现双方的目标很大程度上是处于同一个方向。&rdo;

安德森用手指敲着吧台，思索着。如果卡莱尔失踪了，会不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他甚至可以将此事归咎于狂热的白衬衫……

&ldo;你觉得你们有机会吗?&rdo;安德森问。

&ldo;泰国人之前就有暴力变革的事例。胜利酒店的建立，正是由于素拉旺首相在12月12日的叛乱中丢了脑袋，当然也丢掉了他的豪宅。泰国历史上政权转变是常有的事。&rdo;

&ldo;我有点担心，既然你和我谈了这事，你会不会也和别人谈。知道的人也许太多了。&rdo;

&ldo;我还能和谁谈呢?&rdo;卡莱尔朝&ldo;法朗五人队&rdo;的其他人那边抬了抬下巴，&ldo;他们什么都不是。我连一秒钟都用不着考虑。不过，你们的人……&rdo;卡莱尔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措辞，然后倾身向前。

&ldo;你瞧，阿卡拉特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白衬衫到处树敌，他们得罪的不仅仅是法朗。我们的目标需要集合各方面的力量。&rdo;他啜了一口威士忌，细细地品味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杯子。&ldo;如果能成功，对于我们将会相当有利。&rdo;他的眼睛紧盯着安德森的双眼，&ldo;特别是对你，对你在中西的朋友有利。&rdo;

&ldo;你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rdo;

&ldo;当然是贸易。&rdo;卡莱尔咧嘴一笑，&ldo;如果泰国人对外开放，而不是维持今天这种荒谬可笑的防御姿态，我公司的业务就可以扩张。这是笔好生意。我没法想象你们的人是怎么过的：整天在安格里特岛上坐冷板凳，明知这国家处于饥荒之中，要卖掉仅仅几吨的尤德克斯大米或加强版大豆，还得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你们本可以进行自由交易，而不是呆坐在那座检疫隔离岛上。我觉得这种条件对你们是很有吸引力的，当然我也可以从中获益。&rdo;

安德森仔细打量着卡莱尔，试图确定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信任这人。两年来，他们一起喝过酒，也一起嫖过妓，还曾签订过货运协议，互相握手。但安德森对他并没有什么了解。总部的办公室有一份关于他的档案，但内容不多。安德森思考着。种子库就在这国家的某处，如果有一个容易打交道的政府……

&ldo;有哪些将军支持你们?&rdo;

卡莱尔笑了起来，&ldo;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会认为我很愚蠢，无法保守秘密。&rdo;

这人是在吹牛，安德森认定了。他得想办法让卡莱尔消失，尽快，而且安静地消失。不能让他暴露自己的伪装。&ldo;听起来很有趣。或许我们得再见次面，谈谈双方各自的目标。&rdo;

卡莱尔张嘴准备回答，但他停了下来，仔细审视着安德森。他露出微笑，摇了摇头，&ldo;哦，不。你不相信我。&rdo;他耸耸肩，&ldo;好吧，这很公平。那你就等着吧。只要两天时间，你会被我打动的。到时候我们再谈。&rdo;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安德森，&ldo;而且，我们会在我选定的地方见面。&rdo;他将杯中酒喝完。

&ldo;等什么?这段时间中会发生什么变化吗?&rdo;

卡莱尔将帽子扣在头上，微笑着说：&ldo;一切都会改变，亲爱的法朗先生。一切。&rdo;

9

惠美子在下午的闷热中醒来。她舒展了一下肢体，在如同火炉般灼热的五人间中浅浅地呼吸着。

北边有个发条人聚居的地方。这条消息令她心中激动不已。这是个活下去的理由。

她举起一只手，按住她床铺上方的木板，触摸木材上的节疤，想起自己上一次感到如此满足的时候。她回忆起了日本，还有岩户先生在遗嘱中送给她的奢侈品：她自己的公寓;在炎热潮湿的夏季仍可保持凉爽的气候控制设施;会发光的观赏鱼，还会根据速度的不同改变发光的颜色，游得慢时是蓝色，快时则是红色。那时，她经常去敲玻璃鱼缸，看着这些鱼儿在黑暗的水中发出红光，让这些发条生命发出最艳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