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头痛欲裂,又闭上眼睛。
不止头痛,浑身都在疼。
“呀,醒了?”
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听上去好像是之前陵南王府上的一个小丫鬟。
林师闭着眼睛心想,我这莫不是又回到陵南王府上了?
——“……你说有这回事么?天文到主?”
林师蹙眉捏了捏鼻梁,一想到陵南王府,昏迷前刘景珉得这句话又很合时宜在脑海中想起。
他要如何解释,又要如何面对刘景珉?
王宪知反了,禁军攻城,陛下驾崩,王党向陵南王压下了勾结天文道谋反的罪名,陵南王府说不定已经被抄得一干二净,他现在肯定不在长安城内。
那他应该在何处?
想到这里,林师睁开眼睛,支着胳膊做起身来,恰巧小丫鬟喊了人进来,见林师起来,忙快几步,将桌上的水端来,递给林师,说:“林公子,喝水。”
林师在小丫鬟关切的目光中抿了一口水,口中不是那么干了,他看向刚刚被小丫鬟喊进门的来者,问:“这是哪?”
谷余微微惊讶了一瞬,心说林公子确实好眼力,于是乖乖回答道:“是长安城外的一处隐秘的别院。”
林师又问:“过去多久了?”
谷余如实相告,说:“昏迷了两天。”
林师环顾四周,正要开口,谷余又抢先一步,解释道:“主上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林师心里纳闷,王党一派正愁抄不了陵南王,眼下回长安,那便是自投罗网,刘景珉怎么会不明白。
明明守了两天,谷余腹诽,眼瞧着人要醒了,又把自己喊来,说什么都要出去一趟,之前不是质问得理直气壮么,怎么真到了对峙的时候,又这么不愿意面对真相?
晚些时间,刘景珉还是没有回来,倒是回来了一个赤脚大夫,瞧着年纪不小了,提着个药箱,林师瞧着他面熟。
应是昏迷这两日都是他在为林师看诊。
林师伸着手坐在桌前,老大夫为他把脉,片刻后收手,摇了摇头,评价道:“体虚,过度运气,又受了重伤,伤可见骨,又烧了两天,这些日子不要多度运功,也不要情绪激动。”
“年轻人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他开了方子,又从药箱里取出药材,摇着头叹了口气,“蒋子道都不敢这般运功。”
林师正收回手,听见师父的名字从他口中而出,蓦然抬起头,问:“您认识……”
“我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老大夫摆摆手,说,“你这孩子,我还在乌远镇给你指过路呢,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林师忽热想起来,面前这位便是在他们寻找张半仙时,说那乌远镇旁的道观下是“先帝师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