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洛凶险,他倒是胆子大。季先生也没回来?”
姚望泽皱起眉头,“殿下,说来奇怪,季先生出去许久了,一直没有音信传来。”
卫负雪点点头,他现在全副心思都在陶九思身上,只当季鸢飞是遇到什么事耽误了行程,只道:“找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没什么大事让季先生快点回来。”
姚望泽点头表示记下了。
“望泽你继续坐镇王府,我要去一趟京洛,去吧小陶接回来。”卫负雪十分平静道。
姚望泽却变了脸色,“殿下,不可啊!您称病多日,蔡向南已经起了疑心,而且九思走前也交待,殿下一回来就得装病,以防太子派人来探查。”
卫容与虽然看似没有任何异样,然而他心里已经快急疯了,隐忍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不顾一切的冲动。他担心卫容与对陶九思不轨,也担心杜想容对陶九思动手,现在没有任何事比去京洛更重要。
卫容与冷道:“如果京洛来人,就直接扣下!如果蔡向南再来找事,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卫容与留下这么句霸道至极的指导方针,一杯茶都没喝完,带着花云台和几十名侍卫再次出发了。
卫负雪披星戴月,跑死了几匹马,终于赶在卫容与大婚前进了京洛。
眼下整个京洛都透着喜气洋洋,邻居们见了面不再唠家常,而是交流起太子妃进宫的路线,皇宫又采购了多少绫罗绸缎,各个都仿佛自家孩子嫁娶般上心,毕竟储君大婚,这可是人生中少见的大场面。
卫容与为了绕过杜想容拉拢杜家的实力,对这场亲事也是百般重视,屡屡现身礼部,亲自过问筹备情况。再加上他本身就政务缠身,这下连睡觉的时间都少,对陶九思自然也是放松了不少。
陶九思乐得轻松,每日陪母亲嫂子说话和父亲下棋,再有就是逗逗小饼,时光仿佛倒流回了少年时。
这一日,陶九思心血来潮,搬了凳子坐在院里,准备教小饼学一两样小狗该有的本事,比如坐下、作揖等等,可拿着食物引诱了半天,小饼还是一副只想着吃,却啥也学不会的呆萌样子。陶九思抱起傻乎乎的小饼,反而心情更好。
一人一狗正在玩耍,忽然有人来报太子殿下驾到,陶九思皱了眉,抱着小饼不情不愿的去了正厅。
卫容与坐在上位喝茶,苏文正夫妇正跪在堂下,看样子已经跪了许久。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陶九思不悦道,“父亲母亲年纪大了,耐不住久跪,你若想见人伏低做小,我给你跪就是。”
卫容与不恼,他笑着招招手,撒娇道:“九思哥哥,你来这里,你过来陪我说话,我就让他们出去。”
陶九思放下小饼,无语的走了过去,“太子殿下说话算数,我陪你说话,你让我父母下去休息。”
卫容与满意的挥挥手,让阿光领着苏文正和赵玉虹出去,他则拉过陶九思,笑道:“九思哥哥最近可有想我?”
陶九思拍掉卫容与的手,冷道:“不想。”
卫容与站起身,低头看着陶九思,痴痴道:“忙完大婚,我接你进宫。”
陶九思石化了,“殿下,你,你,哪有接男人进宫的?而且你大婚过后,应该多陪陪太子妃才是。”
卫容与沉下脸,他很讨厌陶九思的说辞,于是一扫柔情,冷冷道:“你就安心在苏府等着,千万别动逃跑的心思,如果你跑了,你这大一家人都得死!”
陶九思心神一震,复杂的望着卫容与。卫容与却低下头狠狠亲了一下陶九思,给他又套上一块玉牌,随即拂袖而去。
卫容与走后,陶九思依旧愣在原地。卫容与好似上辈子的卫负雪,都拿他家人的性命来胁迫他,这招虽然无耻下流,但对于陶九思来说显然是有用的,他不禁犹豫起来,自己是可以跑,但家人怎么办?难道为了自己的自由就可以舍弃爱护他的父母?
陶九思忽然想到卫容与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牌,他拿起来仔细一看,上面竟然刻着一只气势雄浑的巨龙,陶九思知道这是本朝太子的信物之一,一时间又难过,又发愁,小饼见了都着急,在他脚边呜呜的叫着。
苏府内陶九思愁上心来,见到了杜庆遥和贺云溪的卫负雪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杜庆遥不敢隐瞒,将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道来,只见卫负雪拳头越收越紧,脸色也越来越白。
杜庆遥赶紧道:“殿下,千万不要冲动,到时候救不出小陶,您也得搭进去。”
其实,卫负雪心中除了心疼,更多的情绪是后悔,他后悔韬光养晦太久,让人觉得他的人能随意欺辱,他后悔当年没有一刀杀了卫容与,才给他机会整出这些事端。
许久,卫负雪冷冷道:“先想办法把苏文正他们弄出来,不然卫容与那小子一定会用这个威胁小陶。”
第75章逃脱
太子大婚,娶得又是杜家女儿,杜想容有意炫耀,于是专门安排太子妃的轿子绕京洛一圈再进宫,还昭告所有京洛百姓,只要当天身穿穿花衣便可在路旁观礼,侍卫绝不会驱散。
等到了大婚之日,京洛大街小巷果然都是穿的花花绿绿的百姓,大家带着凳子,拿着瓜子,一个个眉飞色舞,比年节里看戏兴奋多了。
虽然太子妃只是杜想容亲缘关系稍远的族女,并非是亲侄女,但她看重这个儿媳妇,所有的物件都按照规格最高,品相最好来准备,非但如此,杜想容还别出心裁的打造了一把纯黄金座椅,由十六个壮汉抬着招摇过市,太子妃则喜扇掩面,端坐黄金椅上,这样以来,全城百姓都能看见皇家是多么富有,而杜家的女儿是多么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