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忘情间,陶九思忽然无力的伸手拉住了卫容与,卫容与一惊,倏地停下动作,也松了口。
陶九思皱着眉,在梦中哑着嗓子开口道:“别走,你别走,我娘不要我,你不要离开我。”
卫容与紧紧的搂着陶九思,忘情道:“不走,我不走,我怎么舍得走。”
那边陶九思全然不知,继续喃喃道:“好难受,我好难受。”
卫容与拍着陶九思的背,哄小孩似的问道:“九思哥哥,哪里难受?要不要洗个澡?”
陶九思仍在梦中,怎么会去答话,兀自道:“负雪,负雪,陪着我,我难受,好难受。”
卫容与浑身一僵,一颗火热的心立马下了十八层地狱,方才升起来的柔情散了个一干二净。
又妒又恨,卫容与冷哼一声,顺手抄起床前一杯凉透的茶,毫不留情的泼到陶九思脸上,厉声道:“你看清我是谁!”
陶九思被凉水一激,身子跟着一颤,长长的睫毛也抖动了好几下,奈何他实在醉的太深,还是不见醒转。
卫容与扔了杯子,欺身上前,带着三分恨,七分情,狠狠吻了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寝殿大门骤然被人大力推开,一股冷风灌入,咬牙切齿的杜想容随之出现。
第74章纠葛
杜庆遥跟在杜想容身后,偷偷扫了一眼陶九思,见他衣衫还算完整,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还好保住了陶九思的清白,不然赵王一定不讲情面的杀了自己。
忽然,杜想容几步走上前去,怒气冲冲的甩了卫容与一个巴掌,骂道:“你身为太子,不好好款待群臣,躲在这里玩男人?”
卫容与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可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和孤傲。
“母妃,我的私事还请你不要过问。”卫容与抬起头,直视杜贵妃,凉薄道:“另外,这里是东宫,烦请母后以后也先让人通报一声,不要再这般想来就来,否则一国储君的面子往哪放?”
杜想容指着卫容与,又上前几步,怒道:“好,好,好,你翅膀硬了。”说着又要抬手去扇卫容与。
卫容与这次没让杜想容得逞,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警告道:“母妃,一国皇帝之下就是太子,你虽然是我母亲,也要记得尊卑才好。”
杜想容气得肝疼,她想不到那么听话的儿子,居然会有翻脸不认人的一天。不过,杜想容可不是吃素的,多年执掌后宫的理性促使她迅速整理了思绪,威严的警告道:“你可不要忘了你为什么能成一人之下,别还没坐上皇位,就急着过河拆桥。”
卫容与神情淡淡,并不回话。
杜想容:“趁我现在还没改主意,赶紧把这个陶九思给我送出去,不然我一会想起他干的那些事,没准就会杀了他,不,我要找人折磨死他!”
“你敢!”卫容与怒目高声道。
杜想容笑笑:“容与,虽说如今前朝有不少人支持你,但这后宫可还是我的天下,你如果强留他在这儿,就看看他能活过几日吧。”
卫容与面色一寒,明白杜想容不是在诓他,而且就算前朝,两人的势力也还是不能相提并论,如果要成为真正掌权的太子,成为大卫说一不二的主人,目前和杜想容闹翻确实不明智。
而且陶九思已经被他变相囚禁在苏府,插翅也难回宁省,他完全可以先全心全意的先夺大权,再和陶九思慢慢磨,他有这个耐心,毕竟三四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么一段时间。
如此这般的考虑一番,卫容与叫来阿光送走了陶九思。
杜想容见儿子服软便暂且作罢,和杜庆遥一起出了东宫。
一出东宫,杜想容方才在儿子面前强撑的气场瞬间萎了,好似瞬间老了十岁,她无力道:“庆遥,你表弟为什么会成这副样子?”
杜想容类似的话,问过了太多人,大部分人都说是卫容与还小,不知道母亲的苦心,然而杜庆遥却知道,杜想容这人对儿子太过强势,就算卫容与当了太子,她还是要指指点点,大权在握,这能不惹得两人嫌隙渐深吗?
不过,和所有人一样,杜庆遥心里明白,嘴上却不会说出真话,“姑姑,您都是为了太子殿下,这明眼人都知道。”
杜想容悲哀的点点头,“可是容儿不知道,就说这个陶九思,我不让他碰,还不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怎么这孩子就绕不过来这个弯呢?而且我还真是小看陶九思了,离开京洛这么久,还是把容儿的魂勾的死死地。”顿顿,又幽幽问道:“庆遥,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他?”
杜庆遥一惊,赶忙劝道:“姑姑,陶九思是太子心尖上的人,若杀了他,少不了母子反目。如果您怕陶九思来扰乱殿下的心神,将他早日赶回宁省就好,到时候日子一久,殿下自然就慢慢淡了心思。”
杜想容掂量一番,叹了口气,怅然道:“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听说现在容与把陶九思看的甚紧,就怕他跑了。要不咱们早点把容儿的婚事办了,到时候他忙着大婚,你寻个机会,把陶九思打发走。”
杜庆遥心中一喜,却不动声色道:“姑姑说的有理,侄儿一定赶他出去。”
京洛皇宫氛围紧张,远在宁省的赵王府亦是如此。
“所以他就自己去了京洛?”卫负雪问道,他看似平静,语气也还是如常的冷淡。
姚望泽道:“陶兄说太子殿下知道他的分量,如果他去了,太子必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