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让他说,他能从多角度说出多种感人肺腑的理由,想到旁边坐着的是宣帛弈,他想,那些无光痛痒的话收了最好,宣帛弈最想听的是他真心话。
说也说了,他不后悔也不想更改决定,默然等待宣帛弈的宣判。
按道理说两人到现在也没个确切关系,他想做什么说什么完全可以不管宣帛弈,架不住他无法忍受再看见那天宣帛弈躺在病床上看他的眼神。
劫后余生外加庆幸。
庆幸他安然无恙,那是一种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全身心牵挂另一个人的专情模样,他忘却不了。
更没法狠下心再伤了满心都是他的男人的心。
安静良久,客厅里响起宣帛弈轻不可闻地质问声:“你有没有想过敢顶着风口浪尖玩阳奉阴违这手的人都是个狠角色?”
有商量的余地,且没有争吵前兆。
卫司融重振精神,掌心在裤子上蹭了几下,犹犹豫豫往宣帛弈那边摸索,想尝试牵手:“我知道,没想过这一仗会好打,也没想过退缩,更不想受伤。”
对情爱有所感触以来,他从没主动牵过别人的手,动作太生涩,满是笨手笨脚,得亏有黑暗打掩护,乃至他在空中比拟几下,手悬空着,不至于被人看见这副不知如何是好的笨拙模样。
他脸露懊恼,怎么就不能霸道伸出手强势和对方十指紧扣?
太丢脸了,他悄然去看暗处的宣帛弈,距离近看得清,黑暗里那双眼眸里装着明晃晃的笑意,他嗖地要撤回手,没能成功。
看某个小笨蛋挣扎半天未果的宣检察官大发慈悲主动牵住了他的手,将其扣放在腹部:“我刚生气了。”
“啊……”卫司融怔神,不确定地问,“那需要我哄你吗?”
宣帛弈回想他刚牵手半天失败的画面,直觉要他哄估计自己会被气个半死,自动弃权:“怕我会更生气。”
卫司融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确实不太哄人。”
“也不是。”宣帛弈空着的那只手探出来揽住他的腰,脸跟着缓缓挪出阴暗,在路灯光芒里亮得惊人,越来越近,直到他倾斜着身体几乎将卫司融压在沙发上,怀抱温热身躯,唇边是喜欢人泛红含羞的脸颊,他仍有耐力逗人,低声气语道,“卫顾问是不是忘了和我网恋时候怎么哄人的了?现在的我和那时候一样好哄,要试试吗?”
卫司融闹了个大红脸,挣不开桎梏,逃不掉怀抱的牢笼,只得双手做扇面盖住脸,瓮声瓮气道:“不试。”
“真的不试吗?我刚真是好生气的,都在想要不要今晚咬牙对你做点什么,这样你明天拖着酸软的腰也不好再乱跑。”宣帛弈往他手背上吹了口气。
“医生说过你不能剧烈运动。”卫司融放下手瞪着他,“想违背医嘱?”
“我不动,那卫顾问来动好不好?”宣帛弈又牵住了他的手,这次目的地不再是腹部。
卫司融张张嘴,感受着掌心和滑嫩肌肤截然不同的触感,脸热的要冒烟了:“你要点脸吧,趁我查校园贷你好好养伤,别再乱来了。”
宣帛弈本意也没打算对他做什么,顺从牵开他的手按在沙发上,神色又严肃起来:“我生气是因为你没有正确看待你的生命,我不阻止你为工作拼命,但能不能请你在拼命之余留下百分之十的空闲来想想我?哪怕是百分之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