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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第二天下午，兰星烈上校乘飞机到达了北京中关村，他希望著名物理学家季伦博士能帮帮这个忙。

如果不是事先准确地问清地址，兰星烈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是站在爱因斯坦去世后最伟大的物理学家面前。因为，那个前额已经秃光了的矮胖的老人正跪在地毯上，在……（真不好意思说）在玩一些胶泥球！

&ldo;您这是……？&rdo;兰星烈差点要关上门向后转。他在航天基地30年，接触过成百上千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可从没见过这种返老还童的游戏者。

&ldo;您懂物理学吗？&rdo;老人放下手中的&ldo;玩具&rdo;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ldo;我……不太懂……&rdo;

&ldo;嗯。&rdo;老人哼了一声，&ldo;你以为物理学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其实那都是胡说，是小说家们骗人的把戏，对我们来说，物理学就是‐‐简单和直观。您请跟我来。&rdo;

他带着兰星烈走过布置得很文雅的客厅，让他在一只深黑色的古式皮面沙发上坐下来。在沙发的对面是高及屋顶的书柜，那书柜占据了整个墙壁。

&ldo;我看了航天部给我的材料，请问，小孩到过基地吗？&rdo;

&ldo;到过，他参加了科技夏令营的活动。&rdo;

&ldo;晤。&rdo;老人若有所思，&ldo;照片带来了吗？&rdo;

兰星烈递过照片，一张一张地讲解着。

老人走到书架旁，从中层平躺着的书堆里抽出一本硬皮的外文书，给兰星烈看。

&ldo;根据弗里德曼&lso;转移方程&rso;，物体如果放在强烈的磁场中，就会发生大小或空间的转移。换句话给你讲得简单些，你只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磁场，就可以把任何一件东西扩大或缩小，还可以把它从西安搬到北京。&rdo;

&ldo;您的意思是说，这完全是一种物理过程？&rdo;

&ldo;当然。&rdo;

他在计算机键盘上敲打了一阵子，有一串数字跳了出来。

15　0432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兰星烈不解地问。

&ldo;这是‐‐&rdo;老人摘下眼镜，一字一顿地说，&ldo;这是用弗里德曼方程进行的计算。您知道，根据转移方程，这种物体在空间和体积上的变化不会持续下去，它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复原。&rdo;

&ldo;那么，150432是一个时间长度？&rdo;

&ldo;对，150432分钟。&rdo;

&ldo;也就是1045天，您是说飞船将在10天半之内恢复原状？&rdo;

&ldo;没错！&rdo;季伦博士尖着嗓子俏皮地说。

&ldo;可它还在那小孩脑子里呀！得赶快取出来，否则……&rdo;

季伦博士接过话茬：&ldo;否则，10天一到，咱们就只会在飞船底下找到一个破裂的脑壳了。&rdo;

杀鸡取卵

第三天　19：05

培城中心医院

最使专家们感到棘手的倒不是取出&ldo;天女图三号&rdo;所需的技术，而是那飞船的位置实在是太离奇，一不小心，就会损伤孩子的大脑，造成智力或其他心理机能的终身残疾。

&ldo;请大家看这儿。&rdo;

主治大夫陈聪秉是个高个儿，中年男子，很难想像他那只大手能将柳叶似的手术刀运用得那么自如。现在，他的手指正在投影屏幕上指指点点，一只倒梨形的大脑组织结构的图像清晰地呈现在人们面前。

&ldo;&lso;天女图三号&rso;所在的地方是间脑。这是人脑的中心部位，它上面覆盖着大脑皮层。假如手术刀碰坏了皮层，那孩子就会丧失一部分记忆、思维或别的什么心理机能。再从下方看，&lso;天女图三号&rso;现在的支托部分正好是人的听觉、视觉及其他感觉器的基中枢，我们叫它丘脑。这一部分被破坏就更要命，直接影响到日常生活。假如从脑后部入手，去取&lso;天女图三号&rso;，那就可能破坏小脑，而小脑控制着全身肌肉的紧张，一出差错，汪洋就永远也别想站起来了。&rdo;

会场里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ldo;目前的情形嘛……&rdo;他换上一张图表，即是汪洋住院几天来的生理情况记录，&ldo;没发生什么进一步的感染，只是孩子的幻听极为严重，这声音发自他的大脑深处。我们还不敢断定是被飞船挤坏了的脑组织造成了这一&lso;声音&rso;，还是&lso;天女图三号&rso;本身就像电台似的在不断广播。孩子每天自言自语的内容都是些航空航天的尖端技术，有些东西恐怕是国家高级机密，对不对，兰上校？&rdo;他望着兰星烈说。

昨天，兰星烈刚乘飞机从北京赶回培城，国家航天部已经正式任命他为解决&ldo;天女图三号&rdo;失踪问题小组的成员。他已经派人守住了医院，严格控制人员进出汪洋所住的特级护理病房。

兰星烈走到前排，面对着众多的白衣专家说道：&ldo;同志们，我不想再向你们证明问题的严重性，经过季伦博士计算，这个你们称为脑中的炸药的东西将在10天，不，已经过了3天了，它将在7天之后恢复原来的形状和大小。只有7天了！一旦&lso;天女图三号&rso;在大脑中恢复原形，别说会胀破汪洋的颅骨，就是这座培城中心医院也别想完整地保存下来，我们会发现自己不是被压在金属糖葫芦的底下，就是被挂在飞船的哪一根天线上。&rdo;

时间就是金钱‐‐国家100个亿的投资，就是生命‐‐汪洋和医务人员的生命！两小时后，一个打开汪洋头骨、用手术取出飞船的方案被制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