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签名,那我只好找别人签了。”赵雅停止了哭泣,坚决的说。
“不,赵雅……”
“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出去找别人签名。”赵雅说着就要出去。
我一把抓住了赵雅的手。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签名与不签名”的声音不断的来回盘旋,这绝对我是这辈子遇到过的最难的选择题,我突然想扭头就跑,或者在地下找条缝躲起来,逃离这个揪心的地方。
赵雅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赵雅已经下定决心了。
我用颤抖的手拿起笔,颤颤巍巍的在协议书上签了名。
我知道,一条生命就此陨落。
赵雅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感觉全身麻木,头脑控制不住身体,头脑对外面的一切都反应不过来。我看着赵雅被推进了手术室,我伸手想抓住她,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抓不到赵雅……
我迈开如同灌铅的双腿,可是我不知道我要走向哪里。我想走到外面去透口气,可是外面暴风雨已经来临,偌大的树枝被暴风雨摧打的左右摇曳,好像随时都会被折断了一样。我蜷缩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抱住了头,就在那里放声大哭。熙熙攘攘的脚步声被我的痛哭声吓了一跳,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匆匆忙忙的模样,不会有人理会一个在医院的某个角落痛哭的人,更不会有人因此停下匆忙的脚步……
手术后麻药还没过,赵雅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了。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手术而更加苍白的脸,眼泪又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愿你无灾无难,愿你的一生都能如现在般安眠。我看着赵雅,在心里祈祷。
可能麻药过了,赵雅睁开眼,剧烈的疼痛使她的脸都抽搐了,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我紧紧的握住了赵雅的手。此刻我希望我有超能力,能把赵雅身上的痛苦全都吸附到我的身上来。
“放心吧,我坚强的很。”一会儿,估计是疼痛感过了,赵雅反握住我的手,小声的说。
我看着赵雅,赵雅干涸的嘴唇咧开了一点,脸上渐渐绽开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看着赵雅的这个微弱的笑容,我好像受到了鼓舞似的,心里不再那么哀伤,反而是充满了力量。是的,未来并不可怕。赵雅,只要你和我同行,我的未来就是最美好的。
我也咧开嘴笑了。那一瞬间我决定了,我要照顾我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辈子,无论她同意与否。
我望着窗外,暴风雨过去了,虽然留下了满地苍夷,但勤劳善良的人们很快就会把它收拾干净的,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我们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赵雅就可以出院了。赵雅不想去她小姨那里,她不想让她小姨知道这件事,于是我们就回到赵雅在广园新村租的房子。
广园新村离我们学校很近,坐24路公交车就只有一个站的距离,如果不赶时间的话,走路也就十多分钟的事。
我看着这个一房一厅的房子,也许这曾经是赵雅和秦凯浪漫的地方。
可是现在这里已经看不到秦凯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赵雅和秦凯又分手了。
“你没猜错,这是我和秦凯合租的房子,我们这回彻底分手了。”看我左顾右盼,赵雅目无表情的说。
我一把握住赵雅的手,动情的说:“让我来照顾你吧。”
赵雅挣脱了我的手,还是目无表情的说:“这两天谢谢你照顾我,你不是还要去培训吗,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你呢,培训是小事,我可以请几天假。你不用说了,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你。”
赵雅不再说什么了。
于是,我过起了居家男人的日子,买菜做饭,洗衣做家务,陪赵雅聊天逗趣。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做过饭,可是我又不想让赵雅吃快餐,快餐难吃不卫生又没营养,赵雅现在需要补身子,于是我就在网上学怎么做菜,一边学一边做。都说男人要么不做菜,一做菜就特别美味。这句话用在我身上还真对,赵雅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每次都能吃完。
我在网上找了一个方子,我每天都煲乌鸡炖当归、黄芪、沙参、麦冬、红枣、枸杞等药材汤给赵雅补身子,赵雅喜欢吃肉,特别喜欢吃乌鸡,一只乌鸡赵雅都能把它吃完。
看着赵雅日渐恢复的笑容,我很开心。
赵雅笑的时候特别甜美,像极了一朵正在迎着朝霞绽放的鲜花。
我渐渐喜欢过这种居家小男人的日子,有自己的一个小家,家里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两个人互相扶持,相亲相爱,有说有笑,在外面工作虽然辛苦,但回到家却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