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能不承认刘双喜说的没错,之前吕诗青只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云珞,却又怕王爷和王妃的人品信不过,他打了保票都不行,最后只能与她定下这个计,却不想她说的东西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连他都瞒得这么紧,吕百草也确实有些不确定。这东西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吗?吕诗青知道吕百草也怀疑她了,若是不说实话云珞绝不会帮她,只能道:“我夫君并非东楚人,而是北陵人,当初我嫁他时并不知道,直到与他去了北陵才知道他并非东楚的商人,而是北陵的皇室,他的姐姐就是北陵上一位皇后,只是早年病死,窦家才会日渐败落。”云珞道:“你夫君可是北陵前皇后窦燕的亲弟窦其山?”吕诗青点头,“正是,自我夫君被抓后,北陵国内日渐大乱,有了这份兵力部署图,王爷想要拿下北陵并非难事。”云珞道:“听人窦其山于两年前因叛逆罪被抓,同时受到牵连的还有前皇后所生的大皇子,过了这么久你才来东楚求救,让本王如何相信你的话?毕竟再乱也是北陵国内之事,请本王出兵可就是叛国了,想必不会有人真心想要拿这份部署图来给本王,求本王出兵吧。”吕诗青愣了下才道:“这位部署图是大皇子给我的,毕竟我是他的亲舅母,他眼睁睁看着我被二皇子强占心中也是多有不满。”云珞呵了声,吕诗青就明白云珞的意思,她还是想的太单纯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之前有嫌隙,那也是北陵的事儿,交出部署图让云珞出兵就是卖国,大皇子身为北陵呼声最高的皇子,哪怕没有母后做靠山,也不会做出这等蠢事。吕诗青突然就怕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卷进了怎样的阴谋之中,若是云珞信了她的话出兵,再中了北陵的圈套,那么她岂不就是东楚的千古罪人?当初知道她嫁的男人是北陵人时,她也想过之个问题,只是实在是窦其山对她太好了,她才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可若是被北陵人利用害了东楚人,她就真不能原谅自己了。吕诗青突然觉得,当初她被窦其山骗到北陵去就已经是个骗局了?为的就是今天,若真是那样,北陵人真是太阴险了,而窦其山这两年所谓的被关,是不是真的被关?而她被二皇子糟蹋时,窦其山是不是也无所谓的?吕诗青脸上的悲戚看在吕百草的眼中只剩下心疼了,不动声色地看了云珞一眼,希望他的话不要太直接了,就算是他的侄女真是被骗了,好歹也请温和一些,别这么明显的冷嘲热讽好不好?刘双喜道:“吕老,您怕是还没吃好饭吧,反正我这个人脑子简单,一向就弄不懂政治上面的那些事,不如就弄一桌酒菜,有什么咱们边吃边说吧。”吕百草赶紧答应着,刘双喜起身出去吩咐人去做饭,顺便把吕诗青也带了出来,一路走着一边对吕诗青道:“我看你与我年纪相差不大,往后也不必拘谨了,就先在王府里住着,不说别的就冲着吕老我们也不会亏待了你,至于说军事上那点儿事,咱们也不参合了,没事儿的时候就聊聊天、打打牌,愿意动了就出去走走,我保证华阳城的美食让你吃一两年你都吃不腻。”吕诗青感激地对刘双喜笑笑,知道她这是想要化解她的尴尬,毕竟好几年过去了,若她一直活在骗局里,也是挺悲惨的。刘双喜怀着身子,下人不让她进厨房,被拦在了厨房外面,刘双喜无奈地对吕诗青道:“看吧,我们王府的下人脾气一个个都顶大的,连王妃都敢管,所以说你也不用怕我这个王妃,没什么尊严的。”吕诗青被刘双喜的话逗的抿了抿嘴,刘双喜却是松了口气,其实她内心里是相信吕诗青的话,只是这女人似乎比自己还傻,多半是被男人人骗了,但就冲着她是吕百草的侄女这点,她就得护着她一些。还好不是个钻牛角尖儿的,不然知道自己被亲男人骗了,连被别的男人占有也是在人家的计划之中,估计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了。看来她没事儿还得和吕诗青多说说孩子的事儿,一想到孩子,多半的女人都会变得坚强。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女人天生就坚强,比如刘双喜她自己。正文争名夺利一辈子图的是什么?年底到了,青山书院终于放了年假,白文林带着嘉文县主回了临县,临走时刘双喜给带了许多美食。好在嘉文县主带的人多,不然还真拿不了。坐到车上后,嘉文县主还想着刘双喜送行时说的话,问白文林:“我看王妃是个性情中人,怎么就是不肯原谅十王妃呢?看十王妃为此事伤神,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白文林想了下道:“从前王妃掏心掏肺的对十王妃,却被她算计了,或许是伤了心吧。虽说十王妃的做法情有所原,但王妃心里有了结,再想起来也难免伤怀,王妃又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这样不见不想或许对大家都好。”嘉文县主也能理解刘双喜的心情,只是想到如今在樊城的十王妃又觉得可怜,虽说十王爷与她依旧夫妻情深,却不乏落井下石之人,把赶走摄政王的罪过都推到十王妃身上,并拿冯相比较,别说是十王妃,就是冯妃若是在宫外日子也不会好过。当然,在宫中的日子又好过多少?皇上日理万机,就不是个贪恋后宫的,许是因其母的关系,他对后宫的女人都是避如蛇蝎,唯一能入眼的就只有彩月,那些妃子不过都是些摆设罢了,若不是彩月出身低,早就被立为皇后了,而如今这样宁可不给她封号也要留在身边,别人嫉妒都嫉妒不来。嘉文县主道:“我祖父贵为王爷,皇上都要叫他一声叔爷爷,满朝文武哪个不敬他三分?虽不敢说一人之下,却真是万人之上,可他却对这样的身份还是不满,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满门上下没剩下一个男丁。当初我对皇上的心狠手辣也是恨的,可想想祖父做的事情,若败的是皇上或是摄政王,想必下场会更惨,我虽怨皇上心狠手辣,却也谈不上怪他。若皇上再心狠一些,我们这些女眷的下场想也知道。而我父忠厚了一辈子,谁又能想到他为了祖父的野心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我对他的死即便不能释怀,却也懂得定北王想要服众,我爹就必需要死。我只是想不明白,你说这些人个个都是位高权重,却还是放不下功利二字,争名夺利一辈子都是为了什么?”白文林笑道:“这就好比有人爱名,有人爱权,有人爱财一样,就是我爹娘如今盛名在外,他们就一定是无欲无求?其实我爹这人虽看似淡薄,但他极看重自己的名声,若是有人敢坏他名声,看他不与人拼命。只是我爹娘又都是平和的性情,虽看重名声,却不会强求,他们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将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到最好,怀着一颗淡然的心面对一切,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求而不得。”嘉文县主静静地看着白文林,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不认识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却是长大了许多。白文林笑道:“你也别这样看着我,我写信回去,娘知道你要跟我回去还一直叮嘱我多带些牛肉和海鲜,要亲自下厨。”嘉文县主有些感动,“白夫人真是太客气了。”白文林却笑得嘴角都要到耳根了,“我娘一向就是这么热情,不过希望到时你别哭就好,我娘那厨艺……”想到白夫人的厨艺,白文林的笑容都有些苦涩了,真希望白夫人只是说一说,在书院里吃惯了喜悦的好厨艺,他真心觉得白夫人的厨艺就是种折磨。可谁让白山长宠媳妇?白夫人只要愿意下感,再难吃的白山长都会逼着儿子们吃下去,至于他自己总是会以年纪大了要饮食清淡,顿顿以清粥小菜为食,看得两个儿子好不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