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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接下来又该寂静提出控诉。

&ldo;你先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rdo;乔治的口吻一如一位失望的父亲：&ldo;我们并不是恶魔，我们也不希望她们受到伤害。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也许我们甚至可以帮助你。&rdo;他又回头去研究那些拼字卡。陶瑞基一定用了两三副，那些卡片成行地散置在椰子纤维地毯上。&ldo;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rdo;他重复着。&ldo;照顾所爱的人并不算犯罪。&rdo;

如果他们肯让你照顾的话。皮特心想，他又想到凯蜜了。

为了帮助瑞基作答，乔治提出种种有益的建议：&ldo;是因为你挪用公款去购买这几份英国护照吗?就为了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不敢告诉我们?老天爷，这里根本没有人会担心钱的问题，你带给我们一件极其重要的情报，我们怎么会为了几千块钱争吵?&rdo;时间再度在没人使用的情况下，静悄悄地溜走。

&ldo;或者是因为，&rdo;乔治又建议道：&ldo;你自觉羞愧?&rdo;

皮特全身僵硬，忘了他自己的问题。

&ldo;应该多少会感到惭愧吧。我想。毕竟，给黛妮及她母亲伪造的护照，任由她们落入那个极力要找卜先生的法国人手中，而你自己却逃脱了一切，享受要人的待遇，到底不是很英勇的行为对不对?光是想到便叫人心惊呢，&rdo;乔治的语气仿佛说这些话的人是瑞基，而不是他自己。&ldo;想到卡拉为了要使&lso;你闭口&rso;或要你为他&lso;服务&rso;，可能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就叫人心惊。&rdo;

瑞基脸上的汗珠忍不住开始横流，多得就象眼泪一样地流了满脸。乔治对卡片已丧失兴趣，目光转移到另一种游戏上。那是一件用两根象钳柄一般的铁棒制成的玩具，玩法是在那上面滚铁珠子，珠子滚得愈远才进洞，得分就愈高。

&ldo;我想，你不告诉我们的另一个理由，或许是你把护照烧了。我的意思是你烧掉的是英国护照，而不是瑞士护照。&rdo;

慢慢来，乔治，皮特想着，一步一步向前移，好跨过两人之间的鸿沟，慢慢来。

&ldo;你知道姓卜的化名已经行不通了，所以你烧掉为黛妮及她母亲所买的两份卜姓护照，你的那一份是因为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得不留下。然后你又以卜姓化名为她们两个人订了机位，好让每个人以为你仍然相信姓卜的护照安全无虞。我说的每个人，大概是指卡拉的爪牙，是吧?你拿出那两份瑞士护照，一份给黛妮，一份给她母亲，希望没有人会注意到护照上的号码，并另做秘密安排。这些安排早在你捏造卜姓一家人以前就想好了的。那是什么呢?譬如说仍把她们安置在东方，但是到别处去，例如雅加达，到你有朋友在的地方。&rdo;

即使由他站的地方，皮特还是慢了一步。瑞基的双手扼上乔治的咽喉;椅子被推倒了，瑞基和乔治一起滚在地下。由那倒在地上的一堆里，皮特选定了瑞基的右臂，将它一扭弯到背上，使得它几乎折断。范恩不知何时出现了，拿起了枕头旁的手枪，走到瑞基旁边，似乎要插上一手。而后乔治拉拉衣服，瑞基则又回到床上，用一条手帕擦拭他的嘴角。

乔治说：&ldo;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但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她们并未受到伤害。你相信我的话吧，是不是?&rdo;

瑞基瞪着他，眼睛冒着怒火等他说话，但是乔治却逐渐使他平静下来。皮特猜想那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他所希望的保证。

&ldo;也许你该好好看着你自己那该死的女人，而不要管我家的事。&rdo;瑞基低声说着，一只手捂着嘴巴。他的话使皮特向前跳一大步，但乔治却制止了他。

&ldo;只要你不设法和她们联络，她们应该都不会出事，&rdo;乔治继续说：&ldo;不让我知道也好，除非你要我为她们做些什么，金钱或是保护或者是某种安慰?&rdo;

瑞基摇摇头，他的嘴里有血。而且相当多。皮特憬悟到范恩刚才必定用枪打了他，但是他却想不出是什么时候。

&ldo;不会太久了。&rdo;乔治说：&ldo;也许一个星期，如果我有办法，甚至不到一个星期，尽量别想太多。&rdo;

他在要离开时，瑞基再度露出嘲讽的笑。皮特因此猜想这趟探访，或他对乔治的侮辱，或者他脸上挨的那一记，对他必定有些好处。

&ldo;那些足球彩券，&rdo;他们上车时，乔治平静地问范恩：&ldo;你没有把它们寄出去吧?&rdo;

&ldo;没有，先生。&rdo;

&ldo;那么，我们向上帝祈愿不要让他的号码赢到头彩。&rdo;乔治一反常态地说了这句笑话，使得大家都笑出声来。

在一个疲惫而负担过重的脑子里，记忆却常还能耍着奇怪的把戏。皮特开车时，一部分心思放在道路上，另一部分却以更多的怀疑，痛楚地绕着凯蜜不放;最近和从前那些漫长日子里的诸多奇怪景象，来去无阻地飘过他的记忆。在摩洛哥纳那些可怕的日子里，他手下的情报路线一条接一条死去，楼梯上一响起脚步声，便使他急匆匆跑到窗畔去检视街道;在布列斯顿那些懒散的日子里，他静观那可怜的世界溜逝，并猜疑着自己还要多久才能加入。突然间办公桌上那份报告又摊开在他眼前，因为是买来的，来源不明，复写在蓝色薄纸上，很可能也并不可靠，现在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斗大地浮现在他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