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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在这里签个字。那一场暴风雨没怎么样吧?&rdo;他把登记簿推到柜台给古皮特签名时说道：&ldo;好象住在灯塔里似的，闹了整个星期六和星期天。我对我的朋友说：&lso;你倒听听那些风雨声，我们象住在伦敦市中心吗?&rso;要我替你保管那个吗?&rdo;

&ldo;你该到我那地方去看看。&rdo;皮特说着，把褐色的帆布手提袋送进艾德温等待着的双手中。&ldo;你只是听听风雨声，在我那里，你连站都站不稳!&rdo;

不可表现得太过友善，他心中想着。

&ldo;不过，我还是喜欢乡下。&rdo;艾德温说着，把手提袋放到柜台后面一个没锁的柜子里。&ldo;要不要一个号码牌?我想我该给你一块，杜小姐知道没给的话会杀了我。&rdo;

&ldo;没关系，我信任你。&rdo;皮特说完即登上四级阶梯，打开通向阅览室的旋转门。那地方象是一间代用的教室：一排朝着同一方向的桌子，档案管理员坐在比较高的区域。皮特挑了张靠近后方的书桌。现在还很早，他的表上是十点十分，另外一个在看东西的人是楚敦平，他是研究员，所以大半时间都耗在这里。很久以前，他曾冒充为拉脱维亚的反抗分子和革命党一起穿过莫斯科的大街小巷，高喊暴政必亡的口号;现在却象个老神父一样，埋首研究卷宗，头发花白的他坐姿几乎纹丝不动，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档案管理员看见皮特站在她的桌子旁，冲着他笑了笑。布列斯顿没事的时候，皮特经常会到这里来待上一整天，查看有没有需要重办的旧案子。她叫做莎儿，一个丰满且爱好运动的女孩，在契斯维克区另外经营一家健身俱乐部，而且是个黑带的柔道高手。

&ldo;这个周末有没有扭断谁的脖子?&rdo;他问着，顺手拿起一叠绿色申请单。

莎儿从铁柜里拿出为皮特保管的笔记本。

&ldo;两三个。你呢?&rdo;

&ldo;我去探访住在什罗浦郡的姑妈，谢谢你。&rdo;

&ldo;骗人的姑妈。&rdo;莎儿说。

皮特站在她的桌前，在申请单上填写他所要的两卷参考数据，看着她在申请单上盖了章，撕下下联，塞进她书桌上的一个投纸口。

&ldo;第四列。&rdo;她说着，把上联交还给他。&ldo;二之八号档案在你右边那一列的中央，三之一号在下一列。&rdo;

推开对面那扇门，皮特走进大档案室里。大档案室中央有个象矿工车似的旧电梯，用来运送档案到&ldo;马戏团&rdo;本部去。两个无精打采的警卫，正在搬运档案放入电梯内，第三个警卫则站在一旁控制绞盘。皮特慢慢地沿着档案架前进，看着荧光号码卡片。

&ldo;莱肯发誓说他手边根本没有&lso;证据任务&rso;的档案。&rdo;乔治以他一贯的担忧口气对他解释：&ldo;他只有一些安置裴杰岷的文件而已。&rdo;他又以同样悲惨的声调说：&ldo;因此，恐怕我们必须想法子到&lso;马戏团&rso;的档案室去拿任何拿得到手的资料才行。&rdo;

&ldo;拿得到手&rdo;在乔治的字典中便是&ldo;偷&rdo;的意思。

有个女孩站在梯架上;校对员余志可，正把一堆档案搬进一只洗衣篮里;保养员姚先生正在修理暖气机。档案架是木制的，宽如床板，用三夹板隔成一格一格。他已经知道&ldo;证据任务&rdo;的数据号码是四四八二e，也就是放在他现在所站之处的四十四号架上。&ldo;e&rdo;表示&ldo;已结案&rdo;。皮特由左边数到第八格，&ldo;证据任务&rdo;档案应该是由左边数来第二本，但是由于档案的书背上并未注明，因此无法确定。他的侦察完毕，抽出所找的两本卷宗，把绿色的借阅单放在原来放着这两本卷宗的铁匣里。

&ldo;我相信数据不会太多。&rdo;乔治对他说过。似乎卷宗较薄便比较容易&ldo;偷&rdo;。&ldo;但为了做做样子，至少还是会有些东西的。&rdo;那是当时皮特不喜欢他的另外一点。他说话的态度似乎是你应该明白他的理由，似乎你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坐下来，假装是在阅读，但是心里却想着凯蜜。他该拿她怎么办?今天早上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告诉他说她结过婚。有时候她说话就是那个样子，似乎她已经活过二十辈子了。那是一桩错误的婚姻，所以他们开始讨论。

&ldo;出了什么差错?&rdo;

&ldo;没有，只是我们并不适合对方。&rdo;

皮特不相信她的话。&ldo;你离婚了吗?&rdo;

&ldo;差不多。&rdo;

&ldo;别那么蠢，你不可能连自己离婚了没有都不知道。&rdo;

是他的父母亲处理的，她说;他是个外国人。

&ldo;他寄钱给你吗?&rdo;

&ldo;他为什么要寄钱给我?他并不欠我什么。&rdo;

然后她又吹起了长笛，在备用房间内微明的晨光中吹着疑问的音符，而皮特则去煮咖啡。她到底是骗子还是天使?他翻阅记录时，有一半心思都在想着她的名字。她在一小时内要去辛教授那里上课。

仗恃着自己有一张&ldo;四三&rdo;字头的绿色借阅单，他先把两本档案归回原位，再走到&ldo;证据任务&rdo;隔邻的书架。

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想着。

那女孩仍站在梯架上，余志可不见了，但洗衣篮还在原位。修理暖气机已经使姚先生筋疲力竭，便坐在暖气机旁，阅读&ldo;太阳杂志&rdo;。绿色借阅单上写着&ldo;四三四三&rdo;，他立刻就找到了那份档案，因为他早已记下来了。这份档案和&ldo;证据&rdo;卷宗一样，都有粉红色的封面，也经过不少次的翻阅。他把绿色借阅单放到铁匣内，他走回来经过走道，再度看看余志可和那些小姐们在不在，而后拿起&ldo;证据&rdo;的档案，很快地将它跟手中拿着的卷宗掉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