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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页(第1页)

段长暮满意极了,接过荷包细细打量之后就系在了腰间:“我会日日佩戴。”“那我的礼物呢?”乞巧节应是两人互赠礼物的节日,可不能只叫她一人付出。段长暮宠溺般地笑笑,并不回应她:“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带你去四处逛逛。”苏平河心有不满,但很快便被外头火树银花的热闹街景给分散了注意力。她从前念书的时候,读过李商隐一句“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用来形容此刻的夜景,最合适不过。沿街的商铺统统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或红或绿,璀璨夺目。叫卖的移动摊贩更是都把自个儿的摊位装饰得别出心裁。无论是卖小首饰的,还是卖小零食的,都会搭配上鲜花和荷灯,若是客人买得多了,还会附赠一些。大齐民风虽然相对保守,但这一日,定了亲的小情侣,和成了婚的夫妻眷侣,都会上街来共同度过这一晚,因此场面格外热闹温馨。苏平河一身红彤彤的胭脂色羽衣儒裙,在五光十色中格外引人注目。还没走出去多远,便相继有女子上前来询问她的衣裳布料是从哪里买的。“都是在沈氏成衣铺买的,不光有布料,还有现成的成衣,尺码很多,可以试穿了再买。”她一一耐心解释,莹润饱满的脸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无比柔美,段长暮看着看着,却生了几分不悦。“你哪里是来陪我过节的?分明是来做生意的。”苏平河娇俏一笑:“顺便嘛。”“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别再搭理路人了。”段长暮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往人群稀少处带。看着周围离繁华中心越来越远,苏平河有些纳闷。看这个方向,是不让她逛街的意思?苏平河还没逛过瘾呢,心有不甘,但见他表情认真,只好乖乖跟着他走。段长暮带着她远离了人群后,就拥着她骑上了马。骏马疾驰,直奔城门而去。苏平河被他拥在怀里,周身都是他清冽的松柏香气。“我们要出城吗?此刻城门应该已经下钥了吧?”段长暮低头看她一眼:“不出城,你一会儿就知道了。”马停在了城门下,段长暮翻身下马后顺手将苏平河也抱了下来。两人一起往城楼走,项逸远远迎了上来:“属下见过安国公,见过平乐县主。”苏平河许久没见项逸,有些惊讶:“项指挥使,今日是您值守城门吗?”“是我调他过来的。”段长暮朝项逸点点头,“项指挥使,有劳了。”项逸没说话,示意两人上城楼。苏平河一头雾水地跟着段长暮爬上城楼顶端:“我们来这做什么?”段长暮将她的脑袋转至城内华光溢彩的方向:“因为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京城。”苏平河闻言远远望去,见城中心灯光如昼,人头攒动,热闹喧嚣,隐约还能听到欢声笑语随风而至。仲夏的晚风吹在身上柔柔暖暖,低头是烟火人间,仰头是明月星河,身边还站着自己最想与之分享一切的人。这一刻,苏平河体会到了极大的满足感。“真美。”“还有更美的。”段长暮从身后捂住她的眼睛。直到耳畔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覆在眼睛上的大掌才缓缓移开。苏平河猛地睁开眼睛,焰火在夜空绽开,漫天华彩倾泻,一个接一个,照亮了整片星空。不知哪里传来的钟声从城楼四角晕开,伴随着城中百姓的欢呼呐喊,周围的一切都仿若瑶台仙境,美得不真实。“平河,我想带你来看这万家灯火,因为这太平盛世,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段长暮低醇清润的声音从她耳后轻轻响起,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自豪和疼宠。他将一枚羊脂玉的戒指套在苏平河手上:“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和我父亲心中都是有家国大义的,我幼时不懂,如今才渐渐明白。想来这枚玉戒交到你手上,他们黄泉之下,定然欣慰。”苏平河忽觉热泪盈眶。她作为一名穿越人士,对大齐的归属感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强。但此刻,在自己爱人的怀中,在繁花似锦的夜市跟前,她万事小心漫长的夏季接近尾声之际,方蝉衣终于在苏平河的引荐下,为李崇安献上了一味足以续命的灵药。油尽灯枯已是事实,再多的灵丹妙药也只能延续数月寿限。但即便如此,帝王还是十分欣慰,相继赏了方蝉衣和苏府。方蝉衣一跃成了太医院右院判,每日较从前忙碌了许多。既做了官,方蝉衣自然不能再继续住在苏府。苏平河为他在苏府附近置了一处三进的宅院,也算是了了之前在军营里的承诺。方蝉衣搬进宅院的当日,便邀请了几位在军营中相熟的友人来吃饭。除了苏平河外,还有孙陵游,扶光,望舒等人。望舒都来了,段长暮自然不可能不到场。在场几人都知道苏平河与段长暮的关系,两人也并不忌讳,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一处。苏平河跟段长暮落座后,见望舒和扶光都还站着,朝两人挥了挥手说:“你们也坐啊,站着干嘛?”两人都有些为难。虽说今日邀请他俩的是方蝉衣,但他们哪里敢跟自己主子同坐一桌用膳?段长暮见状也冲两人点了点头:“少夫人让你们坐你们就坐。”两人赶忙朝苏平河拱手谢礼:“多谢少夫人!”苏平河笑着摇了摇头,也没纠正他们对自己的称谓。孙陵游却是一脸忧心:“婚期定了吗?”苏平河的脸色有几分僵硬,段长暮赶忙在桌下握住了她微微发凉的手。“安国公府连婚房都准备妥当了,只等苏府点头,随时都能办婚礼。”孙陵游知道这话的意思,叹了口气岔开话题:“安国公,听说圣上身子才刚好些就上朝理政了?还下了旨命你去江州治理水患?何时启程?”苏平河闻言诧异地看向段长暮:“你要去江州?我怎么没听你说?”“昨日刚下的旨,估摸着明后两日出发,我原本就打算今日告诉你的。”段长暮转头看她,眼底缠着一抹不舍。苏平河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自己恢复女儿身以来,好似跟外界隔绝了一般。江州水患这么大的事,她也无从得知。段长暮以为她也是不舍自己离开,桌下握住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别担心,江州水患年年有,不是那么难治,我最多一个月就能回来。”苏平河点点头:“你万事小心。”“我照例是带望舒和朔风去,熏风留在府上,金风跟和风都跟着你,听候扶光差遣。”“你把金风也带着吧,左右我如今也很少出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段长暮说什么也不同意:“不行。你也知道,我素来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苏平河知道他固执,只好不再多言。方蝉衣开始招呼众人喝酒吃菜,一顿饭也算是其乐融融。段长暮离京当日,苏平河借口去见苏静怡,从门房溜了出去,在城门口送别他。“你怎么这副表情……我只去一个月就回来了。”段长暮见她愁眉苦脸,忍不住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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