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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页(第1页)

“晚意承认她自己做错了,县主也没有计较,还要怎么算?”镇国公见他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护犊子的样,气得吹胡子瞪眼:“段长暮!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谁才是你的未婚妻子!”段长暮眼风冷冷扫过他的脸:“要是本座不顾念婚约,只怕今日就不是劝镇国公带人离开这么简单了。”我的私印“你!”镇国公气得脸都白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去将姜晚意扶起身,狠狠剜了段长暮一眼,“段长暮,咱们走着瞧!”随着镇国公将姜晚意带走,岸上的人群也被苏府的家丁疏散殆尽。苏平河浑身发抖,不敢去看众人的眼神,像犯了错一般呆立在湖心亭。明明段长暮一直都在帮她撑腰,可她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在这场闹剧中完败了。段长暮知道自己和苏平河如今处于风口浪尖,不便久留,只好说:“平河,我晚点再来找你……你先好好休息。”苏平河点点头,在冷芸的搀扶下回了自己院子。不多时,又有小厮来传话:“阁老命小人来请县主去淮园议事。”“县主头疾发作,你去回禀阁老,后面两日的宴席都取消了吧。”冷芸塞了几枚碎银给传话小厮,小声叮嘱,“好生回话,就说你瞧见了,县主已经疼得起不来床了。”小厮收了碎银应声而去。苏平河把脸埋在被衾间,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埋怨自己太过冲动,才会中了姜晚意的奸计。姜晚意是何许人?她本身就是宅斗文的女主。苏平河这些年都在官场和军营拼搏,哪里能接得住她这些花招?晚间时分,段长暮果然来了。见她还穿着白日里的服饰,脸上的妆容也已经花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不由觉得心里生出一丝绵绵的痛感。他上前去将她拥紧,用前所未有的轻柔嗓音问:“冷芸说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是不是连晚膳都没用?饿不饿?”苏平河觉得自己喉间有些发哽,眼泪又忍不住想要往外跑。“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段长暮摸着她的后脑,眼底写满了疼惜:“该道歉的是我……我早该与她退婚的。她打了你哪里?还疼吗?”苏平河蓦地抬起头看他:“你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怀疑你?我难道是今天才认识你?不知道你什么为人?”段长暮伸手帮她擦拭泪痕,“况且……即便真的是你推她入水,也是她罪有应得。”苏平河被他这毫不讲理的维护逗笑了:“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近日都没有服用大力丸,哪有力气越过湖心亭半人高的栏杆推她入水?”“我明日就去面圣,”段长暮坐在她身边,“最快,后日就去镇国公府退婚。”“镇国公会不会跟你翻脸?”“此事……我早有准备,你无需担心。”“不怕世人骂你薄情寡义?”“我向来不在乎世人对我的评判。”段长暮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帮她头上的首饰一件件取下,“再说,他们有什么资格配评判我?”苏平河从铜镜里看他:“退婚以后,你就来苏府提亲吗?”段长暮的手顿了顿,从铜镜里对上她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将将被泪水洗过,清亮绝伦。“……可以吗?”他商量着问。苏平河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段长暮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可她却心有余悸。她倒不是怕被人说闲话。只是,若他前脚刚去镇国公府退婚,后脚就来苏府提亲……只怕苏淮胥也不能答应。她毕竟身为苏家人,总难免要受家门约束。“我怕祖父不答应。”段长暮也沉默了。婚姻大事,苏平河上有祖父嫡母,自然做不了自己的主。“我去求圣上赐婚。”苏平河按住他的手:“圣上本就龙体欠安,你忍心叫他为难吗?”帮他取消跟姜晚意的婚约已经有够为难了,还要再另行赐婚……莫说段长暮开不了口,苏平河也没脸叫他这么做。“再等等吧。”苏平河叹息,“等风头过了,没人再关注此事时,我们再成亲。”段长暮原本心里的苦闷被她这一句“我们再成亲”给瞬间冲淡了。他拆下苏平河的发髻,埋在她颈间,动情低语:“平河,我真是一日都等不及了……”苏平河只觉得他的温热一直浸润着自己的脖颈,暖暖痒痒,把她心里仅剩的一缕不安也驱散了。片刻后,段长暮才又抬起头,不知从哪取出了一个赤金打造的麒麟纹盒子:“宴席上祖父送的贺礼太打眼了,我就没拿出来。”苏平河接过沉甸甸的盒子,有些意外:“你也准备了贺礼?”段长暮但笑不语,示意她打开盒子。苏平河将盒子放在梳妆桌上,慢慢揭开盖子,待她看清楚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东西时,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盒子里是一枚乍看毫不起眼的青绿色方形石块,但上面雕刻着的麒麟纹清晰而精致,一看就非凡品。“我的私印。”苏平河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段北乾的私印给她就算了,段长暮的私印也要给她?“这……代表着你所有的家产吗?”段长暮看她颤颤巍巍地捧着私印左看右瞧,忍俊不禁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算是吧,全部身家了。”苏平河小心翼翼地放下私印,愁眉苦脸地问:“这么一笔巨款……我应该放在哪里?”他从前世袭的爵位就是万户侯,食邑高达上万户,如今升做了安国公,身价只会更高。想到这小小一枚私印,折算到现代,掌控的可能有上百亿资产,叫她如何能不心惊胆战?“别人就是拿了也没用。”段长暮轻笑一声,“钱庄伙计难道不看人吗?不是安国公夫人去,谁敢放银?”苏平河抿着嘴笑:“那我要是不嫁给你,这玩意儿对我来说不也就是块破石头?”“怎么?你还敢不嫁?”段长暮说着便伸手去掐她细腰,两人之间的氛围没几下又变了味。苏平河拉住他不安分的手:“今天不行。”“怎么了?”“今天不方便……”段长暮愣了片刻,到底还是坐直了身子,脸上难掩惋惜。“那我喊冷芸给你弄点吃的……你应该饿了。”苏平河笑着按住他:“……不急,先喂饱你。”趁男人还一脸茫然之际,苏平河已经果断俯下了身。人一生中会有很多刻骨铭心的时刻。这绝对是段长暮记忆中最浓墨重彩的一幕。无路可逃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推开苏平河时,少女只是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轻轻擦拭着红唇,带着一抹既纯情又妖冶的笑意。“段长暮……我想要你开心。”段长暮脑中轰然作响,指节用力到发白。那一刻,他真觉得,为眼前这人死了也值得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去看少女的粉嫩唇瓣。好似那是什么禁忌一般,可以拉着他往无尽的深渊坠陷。而那深渊里藤蔓丛生,缠得人失了心,丢了魂,又别无他法,只能不由自主地跟着往下坠。深不见底。无路可逃。—翌日一大早,常山打着呵欠打开安国公府的偏门时,就看到姜晚意两眼红红地站在府门口。“宛怡郡主?您怎么一大早就来了?”“我来把披风还给表哥。”姜晚意接过桑琴手中捧着的披风,“表哥起身了吗?”常山不好意思告诉她段长暮压根一夜未归,只好搪塞道:“郡主将披风交给小人就可以了,国公爷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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