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马被勒停,我的额头撞在车壁上。
痛醒的那刻,入眼是极为‘朴素’的马车顶。
甚至称得上简陋。
“傅司瑶,还不下车!”
傅司瑶是谁?
我明明是沈妙缇。
没等细想,马车门被推开,外头人影绰绰。
方才说话那人探身进来,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表情多有不屑:“不会摔傻了吧?装什么?”
长得娇俏可爱,可面孔却是一副盛气凌人。
紧接着她伸手将我拖出车外。
巨大的‘傅府’二字映入眼。
姓傅的,我倒是认识一家。
傅家是在京都经商的商贾,不过从前,与王府没什么关系。
我有印象是因为,商行有人说过傅饶的闲话。
他靠第一任夫人的母家发家,应当就是傅司瑶的母亲,不久后他养外室闹的沸沸扬扬,还生了个女儿。
傅司瑶的母亲暴毙身亡后,他将外室带回家做妾,又娶了一任能为他的生意助力的续弦,生下三女。
总之是个唯利是图,喜新厌旧的男人。
是跟萧牧野一般,使我最为痛恨的男人!
想到萧牧野,我心底还是难掩怨恨。
见萧牧野的最后,依稀记得他说,不相信我死了。
难不成真没死?
我打量了全身,掀开袖子,也未曾从身上找到一丝伤痕。
甚至皮肤比从前还要好上几倍,我抚向小腹,一片平坦滑腻。
坠崖时的种种,以及在王府经历的桩桩件件,明明都历历在目。
疼痛都还犹如灼伤在皮肤上。
可又什么痕迹都找不见。
那人还唤我傅司瑶。
若此傅家是我想的那个傅家,那我如今,应当是被养在乡下,傅饶原配生的长女。
再一看,阶下除了下人围着凑热闹,还有另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与刚刚说话大声的那个长得有一丝相似,只是看上去大一些。
想来是那位外室所生的老二。
另一个自然就是老三了。
我的视线扫过阶下,放着一个火盆。
老三叉腰看我:“看什么?这是为你准备的,要入傅府的门,需得赤脚从火盆踩过,算认祖归宗!”
此时一个侍女匆匆跑来,怯懦地立在我身前,又喜又愁:“姑娘,您怎么此时醒了?”
她显然害怕这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