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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章一依旧闭着眼。

&ldo;是钟闵。&rdo;

电话又打过来，章一没有丝毫反应。章凤姿觉得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有趣，她按下关机键，在木板床沿上坐下，露出点母亲的严厉来，似乎要教训教训她这个思想抛锚的女儿。她以一声叹息开场，然后一大段话从她的嘴里倒水一样流出来，&ldo;知道两年前我为什么把你留下吗？不对，实际应该从两年半之前的某天说起。那段时间，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使尽浑身解数都没人肯接济。我实在是自身难保，在考虑要不要把你送走时，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多年来我做人上不得台面，却从不把自己看得轻了，但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这世上之人千般姿态，纵然再乔装粉饰，也脱不了高下之分。我多么矛盾，一方面实在不相信那样的男人会站在我面前，一方面又将自己低得不能再低，恳求他一眼垂青。&rdo;

&ldo;可笑，多可笑，他就在这个时候捅来一刀，明明确确说他想拥有的其实是你。注意他用的是拥有，多高贵的词。我简直觉得荒谬透顶，你才十三岁，黄毛丫头，他怎么会看上。呵，再看看现在的你，像一颗熟透的桃子，任谁都想咬一口，我只能说佩服他，有眼光，在你青皮毛蒂的时候就能看中。后来我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在豪宅子里头住满数个月，耀武扬威一番，再拿着支票和房产证滚蛋。&rdo;

&ldo;所以，你是被我卖给了他。五百万加一套小三百万的房。现在房价可能不止。我拿了钱就想啊，估计当初也是他做了手脚，所以才没人敢要我。他是给过我第二种选择，可那是死路一条，走不通。陪他演场戏也好啊，好过我走投无路把你卖个折本价。就当你和我是同样命运，刚结个骨朵就被人折去，此生再莫想要开。可我万万想不到，这一番阴差阳错，被人从坟墓里头掘出来鞭刑一次的是我，成全出来的却是你。&rdo;

&ldo;成全了你……&rdo;章凤姿仰起头，用手盖住眼睛，笑声从口鼻腔里一声声哼出来，手拿开，泪却生了一脸。她把手机打开，轻声说，&ldo;他想必是急了。让我听听他的声音，听听他，又肯为你开什么样的价。&rdo;

手机刚搜索到信号，电话就打来了，章凤姿打开扬声器，钟闵的声音有点沙哑，&ldo;喂？&rdo;章凤姿握着手机，仿佛一颗烫手山芋，发抖。那边焦急说，&ldo;让我听听她的声音！&rdo;

章凤姿哼了一声，不知道在嘲笑谁。她对着手机仿佛一个对讲机，&ldo;久违了。&rdo;

那边显然不愿意多谈，&ldo;她好不好？&rdo;

章凤姿瞄了眼，章一的胸口剧烈起伏。&ldo;好。&rdo;

那边依旧说，&ldo;让我听她的声音。&rdo;

&ldo;好。&rdo;

章凤姿走过去，捏章一的脸，&ldo;说话！&rdo;章一不开口。

&ldo;说话！&rdo;

&ldo;……&rdo;

手机里头的信号声滋滋响，在她的脑子里放大再放大，她突然两指成钳，逮哪掐哪，下死劲地掐，&ldo;叫，快叫！&rdo;恨不得将手指全部□那腻滑的肉里去，撕下一块才好，&ldo;叫！你跟他上床是怎么叫的？快叫给他听！&rdo;手在白皙上落下乌青或深紫的痕迹，不能满足，她要将那满眼深深浅浅的红一个个盖满。

电话里的男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隐隐想象得到，只有苍白地怒斥，&ldo;住手！&rdo;

终于有闷哼从章一的喉咙里传出来，不是呻吟。电话里的声音满是伤痛，&ldo;乖，别哭。&rdo;

章一的泪流得更凶。章凤姿垂下手。

&ldo;开价。&rdo;

章凤姿将一绺发别到耳后，慢条斯理说：&ldo;我知道你有钱，可我偏偏不要你的钱。&rdo;

&ldo;什么条件，只要你提。&rdo;

&ldo;你想她吗？还想要她吗？那你就过来抱她吧。只怕你不敢。&rdo;

那边没有一丝犹豫，&ldo;好，我来。&rdo;

章一哭叫起来，&ldo;不要来，不要来！&rdo;章凤姿捂住她的嘴，&ldo;半个小时候后你进来。记住，只是你一个人。若你还想要个囫囵个的章一，就叫你的人别动。要知道，我手下那几个可是亡命之徒，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rdo;

&ldo;那么，我也警告你，千万别做傻事。&rdo;

章凤姿笑，&ldo;听听这话怎么说，我可是她妈呢。&rdo;电话挂断，她呆了半晌。然后往隆冬走去。

隆冬连人带椅躺在地上，章凤姿将他扶起来，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ldo;小冬，你知道刚才电话里的男人是谁吗？&rdo;

隆冬的脸变成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