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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章一的后脊冒冷汗。那片白蔷薇……

隆冬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邪恶，他说，&ldo;我不想听！&rdo;

&ldo;噢？不喜欢谈爸爸，那么谈谈你妈妈好了。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吗？&rdo;

隆冬呆了一下，随即激烈反抗，&ldo;我不听！我不听！&rdo;他想捂住耳朵，但是手被捆在椅子上。

章凤姿往前凑拢一点，仿佛少女般向人透露点小秘密。她的声音如同一条线，绷得紧而直，没有起伏的，&ldo;因为，你爸爸，他不但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个接受方。&rdo;

隆冬的身体连带椅子从地上蹦起来，&ldo;你胡说！我要撕了你的嘴，撕了你的嘴！&rdo;

章凤姿的声音被松开一头，像皮筋一样迅速反弹回去，打得隆冬措手不及，&ldo;哼，你那个死鬼妈妈在生下你之后才知道，她只有忍，可忍就容易了？还不是死了！死得无声无息，简直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哈哈，所以为什么你要姓隆，跟你妈姓，因为你爸爸良心不安！&rdo;

隆冬的眼泪爬满一脸，&ldo;别说了，别说了！&rdo;

章凤姿却说得起了兴。&ldo;俗语说得好，狗改不了□。好上这一口，你想叫他改？休想。死了老婆正中下怀。可这世上好事者不知有多多，总有一两个要起疑心。于是你那个玻璃制造的爸爸怕被人看透彻，怕被人用掷来的石块砸个粉碎，就去找保护色，并且有幸选中了我。&rdo;

&ldo;哼，他也有些胆识，一上来就跟我摊牌。我是什么人？为活命什么事不干，跟他一拍即合。天数够了，觉得我可靠了，索性要与我做个挂牌夫妻。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年，我本就是死水一潭，根本就不该有人来拂开水面，因为那水下面就是贪念。我贪什么？贪家庭，贪一夕安稳。我想是个挂牌也好啊，一辈子就静等着了结了。&rdo;

&ldo;偏偏是你，小冬，灭了我一线希望。&rdo;章凤姿的眼里流露出的不知道是什么，&ldo;我是真心对你好的。&rdo;她喃喃地，&ldo;我对章一，都及不上你的千分之一。&rdo;她突然想起什么，&ldo;刷&rdo;地掉转头，&ldo;你看，为了你，我又忘了章一。&rdo;

章一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拱了两下，不济事。这个走过来的女人隐忍着疯狂，她是谁？

隆冬在那头挂着眼泪叫：&ldo;你别碰章一，你别碰她。&rdo;

章凤姿冲章一笑了一下，&ldo;看看，多宝贝你。你可是我生的呢。&rdo;掉转头，&ldo;小冬，你别紧张，我哪里敢碰她，她身上的肉金贵着呢。&rdo;突然把眼一眯，&ldo;你想不想看看章一不穿衣服的样子。&rdo;

隆冬被那个眼神吓坏了，或者他内心深处是希望看见的。他说不出话。章凤姿一颗一颗解开章一的白衬衣。不顾那一声声的哀求。

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是密密的新旧吻痕。章凤姿难掩震惊。章一羞愧难当，撇过头去，脸上飞起一抹红霞，红霞照着开在雪原上头的梅，深深浅浅，起伏着，是收不尽的艳。章凤姿说不出是嫉恨还是什么，对这个不满十六岁的女孩狠狠吐出两个字：贱货！

她突然间似发了疯，去剥章一的牛仔裤。章一被她的样子吓坏了，那边还有人在看，她尖叫哭喊，&ldo;妈妈不要！&rdo;章凤姿却听不见，牛仔裤被褪到小腿上，她的动作停止了，仿佛是挨了一棍子。

过了很久，她仿佛一个冷血的估价员，&ldo;你果真是天生艳骨。单看这双腿，不去做腿模简直可惜。不，不单是腿模，你的玉照应该贴满每一个单身俱乐部，男性医学鉴定自取材室，还有日本玩具的形象设计案上，并且供不应求。我说的对不对，小冬？&rdo;

隆冬仿佛是傻了，眼前这个正是他梦中的章一。

章凤姿见他的反应，冷笑一声，对章一说，&ldo;你真本事，怨不得男人们年长年少都爱你。&rdo;她突然间带点自我怜惜，&ldo;我却更本事，因为我居然生出了你。我让你来到这个世上，受尽男人们的宠爱，捧成一枝花。别得意，男人们可不是好东西，时间长了，捧在手心的被摔下去，往下踩，踩成脚底下的泥，再从那泥里头生出一枝新的来，她的嘴唇比你娇红，眼神比你明亮，你给了她养分，一点点被吸食殆尽，化成了灰，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rdo;她伸出手去掐住眼前那弯纤细的脖子，一点点收紧，&ldo;我不能眼看你走我的老路。别说我不爱你。&rdo;

有人在那一头困兽一般地叫：&ldo;你这个巫婆，你放开她，放开她！&rdo;椅子失了重心，砰然倒地，他的眼睛只看得见房顶了，依旧喊着&ldo;放开她！&rdo;，声音无力得很。

女孩已经不能呼吸了，只有眼泪还在往外流，她无声地做着口型，是在喊：&ldo;妈，妈……&rdo;章凤姿的手用力，眼神失了焦距，&ldo;我能让你来，就能让你回去……&rdo;

正文19呼唤（有更）

手将颈脖里头的东西狠狠往两头挤。章一的眼睛瞪大了，两只黑沉沉的眼珠子突出来，像灯笼，燃着里头的余烬，照不亮她母亲的心。

光亮在一点点熄灭。

有铃声从窒息里劈开一道口子，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口子扯得越来越宽，越来越宽，无数的气流涌进来，往负压的胸腔里头钻。章一剧烈咳嗽。

章凤姿跳过去捡起手机看，仰头笑了几声，&ldo;还挺快。&rdo;铃声又响起来，她用指甲狠狠掐下挂断键。再响就再挂，响得越快，她挂得也越快。她的脸上浮起一层阴阴的笑容，仿佛一个小孩背地里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铃声终于没有再响，她盯着手机满脸失望。几秒钟之后，有简讯传来，显示着三个字：别伤她。然后是第二条：开价。第三条：请听电话。她读一条笑容就扩大，到最后笑出声音来。

章凤姿走到章一面前。章一闭着眼，只看得见有水痕顺着眼尾滑进鬓角里。&ldo;知道是谁打来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