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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第1页)

“早上醒了之后发现我还在房顶上,当时我真想藏起来装假死,不过转念一想又不行。”钱诚忍着心脏的痛坐起来,捂着胸口笑的贼兮兮:“你怕我伤心啊?”“那倒不是。”司瑾无情摇头,眼见钱诚的脸垮了下来,他赶忙找补,“我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看,阿清现在不在,我要是也离开,你形单影只,你和老幺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我们两个死里逃生,我不信轮到你们还能那么幸运。”司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钱诚低头眨眨眼,随后叹了口气,可不嘛,跟阎王抢人,他们可不是次次好运。提起这个话题气氛再次沉了下来,劫后余生的欣喜也被冲淡了不少,钱诚垂下眼,却突然瞥见了司瑾右手上裹着的药布。他抓过被裹成球的手,眼里满是担忧:“怎么弄得?”刚才光顾着说话了,他都没注意到司瑾受伤了。“没事,就是让火燎了一下。”司瑾转了转手腕示意他安心,“我光衣服和身上湿了,手没保护的,就没能避免。”“你情急之下在哪儿弄的水啊?”“说起这个我就必须得跟你好好讲讲昨天你走后我的诡异经历了。”司瑾把浑身燥热跳进水里的过程跟钱诚讲了一遍,钱诚沉吟片刻,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它不是在埋怨,而是在救我们。”司瑾跟钱诚说的是手没事,可等到中午大夫来给上药时,他才看见真实状况:他的整个手背几乎都波及到了,伤口看起来像是起了水泡被挑破后的溃烂不堪。大夫说他的手八成得留疤,司瑾倒是无所谓,却把钱诚心疼坏了。他最怕看到这种恐怖的伤口,最后直接别过脸不忍看。大夫以为他是嫌弃会留疤,心下不解,昨夜他给小郡君看完诊到家没多久,就又被阿垚给揪了回来,说王爷因为王君离世悲痛欲绝吐血昏迷了。还没等他感叹世事无常,本应葬身火海的王君突然回来了,失而复得本是最应珍惜的,可没想到王爷竟会因一块疤而嫌弃王君。他收拾着药箱,斗胆开口劝:“王爷,司侧君能从如此凶险的火海中侥幸逃生,定是有后福之人。”言外之意就是别嫌弃他,之后或许能旺夫。钱诚疯狂点头,附和大夫的话:“那肯定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阿瑾的福气在后头呢!”大夫给司瑾处理完伤,又去隔壁给钱元珩看诊,昨夜钱诚给他喂了药很快就退了烧,可钱元珩上一次惊吓所致,身体还没恢复彻底,这次算是旧疾复发,药劲儿一过就又开始反复烧。司瑾早上回来就再次给他吃了退烧药,算算时间药效又快过了,必须得让大夫再看看,毕竟反复烧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大夫瞧过后眉头紧锁,因为小孩儿又烧了起来,大夫说如果到明日依旧反复,恐怕就会影响到脑子。送走大夫,钱诚捂着胸口被司瑾搀扶到钱元珩的房间,看着烧的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的老幺,心里很难受,事情发展的似乎开始脱离他们的掌控了。司瑾给他拉了凳子坐下,随后用手指挨了挨桌上的茶壶,触感温热,便倒了小半杯水,准备喂钱元珩吃药。司瑾把他半抱起来,轻声喊着老幺吃药,随后把两粒药片塞进他的嘴里。唇触及到温热的水,钱元珩开始下意识地开始吞咽,不过由于发烧,他失去了味觉,就连药片在口中化开弥漫开来的苦涩都感觉不到。钱元珩自昨夜就一直处在昏沉的状态,清醒不了却又睡不着,头疼的简直痛不欲生,听到钱诚他们来了,他想说话,可嗓子已经干涩的一个音节发不出,现下喝了点水,这才暂时感觉舒服一点。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钱诚苍白的脸,和司瑾裹着药布的手,想问出什么事儿了,可一张口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司瑾替他拍背,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咳,小孩憋得脸通红,倚在司瑾身上闭眼调整着呼吸,半天才缓过来。“你们……怎么了?”稚嫩的童声哑的不像话,近乎是气声,声带仿佛被粗砂纸打磨了千百遍,而且能听出他是用了全力喊出来的,他要是用正常音量,估计已经失声了。司瑾低下头,把小孩圈的更紧,努力扯出一抹笑:“没事儿,昨天因为担心你,我们两个一夜没睡,熬的都成熊猫了。”“别框我。”钱元珩说完又咳嗽了起来,钱诚看着他蜡黄的小脸儿,闭了闭眼,沉声道:“昨夜有人在云锦轩放火,阿瑾死里逃生了。”司瑾明显感到钱元珩身子一僵,赶忙摇头安慰他:“都没事了,没事了啊,你现在只管好好养病,一切交给我们。”“云锦轩失火……呵,这是想一锅端了啊。”钱元珩突然眼眶一红,自嘲又悲凉的笑了一声。钱元珩一语点醒梦中人,钱诚突然反应了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对啊,自从徐清假死之后,钱诚怕再有意外,便带着钱元珩夜夜留宿云锦轩早已不是秘密。昨夜失火时间在九点半左右,这古人一般天黑便休息,九点半大部分皆已入睡。若是他们昨夜没有进行计划,而是如往常般,吃了饭就回屋,没有及时发现起火,也没有任何破窗工具,怕是真的要团灭于此。思及此,钱诚后背爬上了一层冷汗,而司瑾也联想到了,眼神骤然变得幽深:“他已经察觉到我们的敌意了。”“那就直接捅到皇帝那里去,对于皇帝来说,天大的事也比不过他大孙子,若是让他知道他疼宠宝贝的大孙子不是亲的,还不知要发多大的火。”“再等一下,等我们拿到血融与否的答案再说。贸然前去,你不可能拿照片给他,退一万步讲我们给他照片,可那也是曹云阳私通的证据。小混血儿是国师认证过的天神下凡,异瞳异发是象征,你空口无凭去造谣,皇帝要一发火,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司瑾轻轻摇头,见钱诚还是不死心,怕他冲动又补了一句:“别把他当爹,他没把你当儿子,他只是月国的皇帝,江山社稷才是他的全部。”虽然这话有点绝对了,但司瑾已经对皇帝在徐清一事的处理方式上失望透顶了,人心都是偏的这无可厚非,但偏的如此过分,真的让人很寒心。钱诚被司瑾劝了下来,决定要等计划下一环扣上。不过老天爷还是眷顾他们的,钱元珩在吃完药之后睡了过去,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早上都没烧起来。小孩儿一觉醒来除了嗓子疼鼻子堵之外没别的感觉了,看起来神清气爽了不少。钱诚赶紧叫人去喊大夫,大夫看完后长舒一口气,表示已无大碍,好好养几日就没事了。钱诚让厨房熬了粥,一勺一勺地喂给小孩儿,司瑾在一旁看着,嘴角微翘,老幺没留下后遗症,实属万幸,心里一块大石也终于落地。钱元珩被两人略显慈爱的目光看的极为不自在,虽然他身体是小孩,但不代表他能接受当同龄人的儿子,尤其这两位还都有伤,这个场面看起来太惨了。钱元珩康复的消息早就被钱诚给放了出去,而且让他说的特别玄乎,什么都快咽气了,让司瑾一个偏方给治好了,他们就坐等裕王府派人来。他不信一个小孩子,受了惊吓又受了寒后能不发烧,钱元珩都烧了近乎一天一夜,钱君皓肯定也讨不得好。果不其然,在第三天的傍晚,闲王府迎来了客人,不过不是裕王府的人,而是皇帝身边的德公公。德公公还是那万年不变的半永久笑容,钱诚来到前厅后,他立刻站起来抖抖袖子,按规矩行礼,动作好不流畅。钱诚掀袍一坐,颇有当朝王爷的气势:“公公今日怎的有空来闲王府?”德公公叹了口气,脸耷拉了下来,甩着拂尘很是惆怅:“那日小世子在闲王府不慎落水,至今未愈,太医们都说再烧下去,世子……世子就变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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