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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1页)

他看宋观玄说了这几句,身形微晃似乎难以站稳。不由朝顾衍看去,揣测对方什么心思。顾衍手中师道尊严的戒方敲了两下,议论瞬间静息。他眸光微凝:“崇贤馆自有规矩。”宋观玄头埋得更低,并未抵触:“观玄僭越,只是观玄在玉虚观常捡拾柴火以卖钱换书,今日见此处藏书心中向往不觉失言了。”伴读一事,顾衍在来之前已经听闻。他打量着宋观玄,照这样再讲就该说到囊萤映雪上了。若不是心知玉虚观天下之首,连拜观香烛都是不受纹银,宋观玄这鬼话他便信了。“小宋大人若是喜欢书,我可以赠与一些。”宋观玄缓了口气,没有放弃:“观玄想在崇贤馆伴读,还请顾少师准许。”四下小声的议论再度响起,一时间有人看着高重璟,有人看着顾衍。伴读须得高重璟点头,入崇贤馆却更严,须得考试位列前沿才可。宋观玄思索两道关卡总得先过一道,心中笃定顾衍不会将这烫手的事情揽到自己头上。顾衍看穿宋观玄博弈,退一步答应道:“伴读之事非微臣可定,但你若通过崇贤馆考试,我自然无话可说。”宋观玄眼前迷蒙稍稍清晰,进一步问道:“考什么?”顾衍瞧了眼高重璟的桌面,气定神闲:“算术九章。”高重璟正在心中疑惑,他对此时的宋观玄一无所知,只记得十七岁时宋观玄掌教玉虚观,瞧着是锦衣玉食温养出来的。怎样都描摹不出宋观玄背着柴火下山,买书吃饭的样子。听闻顾衍发难他不自觉朝宋观玄看去,宋观玄神色晃晃肩头颤抖,似乎有些呼吸不畅。他心里似被堵住,宋观玄现在才几岁,考也是考不过的。烫手山芋崇贤馆里回荡着宋观玄的咳嗽声,他支着桌案奋笔疾书。一道明光穿过窗户,浮动的微尘都能将他压倒似的。高重璟被他时不时的咳喘扰得没心思听课,面前的身影写一阵研墨一阵。只看得见白得透光的指尖扶着墨条轻轻打圈,好似不堪一折。他心里莫名烦闷,目光落在桌角的暖炉上。这里偏冷,炭炉不如重华殿里红火,宋观玄那屋里搁了两个炉子才稳得住……我关心他做什么?正想着,桌案的手炉被顾衍点了点,抬眼看见他正示意将外头套着的绒布袋子解开。高重璟不情不愿地扯着绳节,将绒袋扔在桌上。他坐得离炭炉近,顾衍用火钳将银炉盖子挪开,夹了块通红的炭火出来。宋观玄听见火钳夹着炭火落入手炉的声音,没一会温热的手炉落在桌上。他赶忙捧在怀中,终于有丝丝暖意透过衣料传入凉透骨血。宋观玄借着热意聚起意识,掐了掐掌心从昏沉中打起精神将剩下的题写了。这题容易,只是太多。顾衍存心熬他精神,却也在情理之中。宋观玄都跟到了崇贤馆,这个名头他总是要占下才能走。高重璟见他迫不及待收了暖炉,挺直的脊背显得格外单薄。他蓦地想起从前宋观玄在暖阁看书的样子,靠着椅背拥着绒毯还嫌不够暖和,现在为了一点热源都要迫不及待。他的手不自觉握紧,这国师的虚名在乾都比玉虚观要难呆许多。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宋观玄终于搁笔交卷。顾衍拇指拨弄过卷边粗略看了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纸上字迹有些散乱,但答案应当没有错处。交完了考卷,宋观玄一番折腾的疲惫涌上眉心。他呆呆望着顾衍,声音远远近近。高重璟看着身前的侧脸,平静的脸上挂着点浅淡笑意,照得他心中如同点入明光难以挥去。从前宋观玄脸上总是拢着挥之不去的阴郁,数年的每况愈下让他总带着病骨深沉的无望。眼前这点平和,高重璟是从没见过的。“……小宋大人算术在这个年纪算是精通,崇贤馆自然入得。”顾衍不愿沾这烫手的事,宋观玄确实颇有天资,他顺手就将烫手山芋推回给高重璟。顾衍往台下一看,这两人各自神游天外。微微摇头道声散学,将其余那些乾都贵子们都遣了出去。耳边窸窸窣窣一阵终于安静,宋观玄回过神来发现屋子里就剩下他和高重璟两人。手里暖炉的温度淡了些,他想起自己该谢过高重璟。他转头将手炉交还,哑声道:“谢谢。”高重璟在回忆中猛地被谢谢二字一刺,登时肩胛发紧挺直脊背。他扫了眼手炉没接回去,淡淡道:“给你了。”宋观玄一愣,缩手将暖炉继续抱在怀中。他觑着高重璟的神色似有不满,好像不喜欢这道谢。顿时觉得高重璟的喜欢挺怪的,此一时彼一时。从前听闻高重璟在乾都初见他就已经懵懂萌动,如今看来这人的喜欢真是变幻莫测。或许他喜欢谢礼?宋观玄将袖笼里摸了个遍,两手空空没什么能送的东西。高重璟干坐着,也不说话。他吃准宋观玄不知道重华殿在哪,得等着自己带路回去。宋观玄抱着手炉,心想不走也好,他现在也有些提不起力气。“唉,散学了吗?”门口传来清亮的声音。闻声宋观玄转头朝门口看去,门边站着一抹绿意,春日新芽似的朝屋里看来:“啊,小宋大人?”宋观玄心中微微警觉,他凭一双杏眼认出这是孟知言,却断然此时的孟知言应当不认识自己。他在心里过了一遭这人生年卒月,面上不显淡淡笑道:“你怎知道是我?”孟知言走过来,仔细瞧了眼宋观玄:“昨天高重璟和我们打赌说凡人不可能长这样,我们都不信。今天见到了才觉得不假,你真是神仙转世吗?”宋观玄放下点戒心,原来是靠容貌猜的。他对孟知言印象深,原是因为这人呈过十几页的奏折骂高重璟决策,竟没有一行重复的。他摆手道:“不是,不是。”孟知言两手往袖子里一拢,转向高重璟道:“我就说嘛。”两道视线汇聚在高重璟身上,高重璟目力可见地缓缓变得僵硬。这话像是从前他会说的,他想否定,但孟知言一定能拿出更多的事情来佐证。宋观玄目光扫过高重璟板正的坐姿,掐着手炉忍住笑意。果然说得出这话,不愧是高重璟啊。高重璟皱眉清了清嗓子:“你来做什么?”孟知言言归正传,两手比划着问道:“你们有没有见着这么大的一个书筒?昨天我来交论卷,手忙脚乱丢了一份。这不崇贤馆的名额没赶上,现下有些不服想将论卷找出来。”这么一提,宋观玄想起来了。这次是个乌龙,孟知言将书筒落在家中,愣是十几年后翻修才从柜子后头翻出来。他在宫宴上听孟知言念叨这个毕生遗憾许多遍,回忆起来耳朵都要起茧子。宋观玄看孟知言脸上的遗憾,心里起了些恻隐之情,刚要开口,听见高重璟的声音。“带你找找。”说罢两人一拍即合,真在崇贤馆内搜寻起来。宋观玄左右身上乏力,张了张嘴没说出制止的话来。捧着手炉坐了会,又跟着两人寻到屋外,倚着廊柱看两人在院子里四处翻雪堆。两人在雪地里忙碌,宋观玄看了会热闹。直到手中的暖炉渐渐发凉,才觉得时机成熟。瞧着高重璟领着孟知言满身雪渍的无功而返,他靠着柱子动动手指:“没有找到?”“没有。”院中一片寂寂,孟知言一脸气馁,却还没想放弃。宋观玄沉吟两息,突兀道:“我刚才算了算。”“算了算?”这回连高重璟的目光也缓缓挪了过来。“不在此处,在你家中。”宋观玄故弄玄虚地掐指暗算:“方位西南,存书之地,恐怕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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