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蓁就起了身,却被裴锦之一把捏住了右手,他宽大的手掌几乎将她的小手包覆其中。
“等等。”
裴锦之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楚蓁脸上,对着她展颜一笑。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间落在他脸上,风一吹,斑驳的光影晃晃悠悠地在他眉眼间跳动着,愈发映得他的笑容生动之极。
却让楚蓁莫名地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似乎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这个……”裴锦之以宽大的袖口作为遮掩,将“东西”塞入她手中,“物归原主。”
这是纸?
楚蓁微愣,下一刻,他已放开了她的手,只是那双比夜色还深的眸子依然注视着她,让她一时忘了去看那到底是什么。
走出屋后,楚蓁忍不住垂眸去看自己的右手,微黄的绢纸被折成两寸大小,透过纸背,隐隐可以看到一枚朱砂红印。
这是……
楚蓁瞳孔猛缩,手指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绢纸攥得更紧,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的亲爹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一无所知的楚时聿走在前面,含笑道:“蓁蓁,随风在西北挑了一头不比马差的黑驴子,说是要送给你。”
当楚蓁随楚时聿来到村尾,对上易随风那心虚游移的眼神时,瞬间了然:很好,与他也有关系!
这一瞬,这对义姐弟全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小姐姐,你知道了?”易随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觉得姐夫还真是沉不住气啊,这才刚回来,居然就跟个怨夫似的找小姐姐对质了。
“这是一个意外!”
易随风忙把楚北深在西北因为忘了吃药导致头痛症发作,他心急慌忙地从义父袖袋里掏药,却不小心把那封和离书给掏了出来的事大致说了。
最后总结道:“都怪义父忘了吃药。”
楚蓁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易随风,心情复杂难言。
楚时聿在一旁听着,起初惊讶,慢慢地,俊面上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到后来,肩膀不住地抖动起来,努力地憋着笑。
若非是看到妹妹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楚时聿早就憋不住地笑出来了,喃喃道:“物归原主?”
原来是这个“物归原主”啊。
楚时聿的目光忍不住往楚蓁的右手瞟去,但楚蓁已经把那封和离书完好无损地收进了她的空间里。
易随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平日里傲娇得跟黑猫似的少年此刻笑得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好声好气地说:“小姐姐,你不是打算开一家新的药铺吗?不如这样,我跑一趟十万大山,送你一株两百年以上的老参当镇店之宝怎么样?”
楚蓁冷冷地斜睨着他,易随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一株参怎么够!”楚时聿在一旁说风凉话。
易随风只能下血本哄他姐:“那……那再加一株两百年以上的灵芝!”
楚蓁心动了,却还是不说话,心里琢磨起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漫天要价。
“是不是姐夫跟你生气了?”少年人可怜兮兮地绕着楚蓁打转,盯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说,“那你哄哄他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