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长信侯,侯府的七成家业自然是他的,这事就是到族里说理,他也有理。
楚时尧蹙了蹙眉,同样觉得楚北深太过贪心,狮子大开口了。
十年了,物是人非。
就算大伯父回京与父亲争这爵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大伯父在朝中的确有故交,可他们二房也并非没有筹码,大皇子势必会站在他们这边。
想到大皇子,楚时尧眸光闪了闪,话锋一转:“父亲,母亲,大伯父与大哥不愿认玥姐儿,说侯府的嫡长女应该是楚蓁。”
“玥姐儿自小在侯府长大,你们将她视若己出,我看不如把玥姐儿记到你们名下吧。”
“以后玥姐儿就是侯府的二小姐。”
楚时尧微笑地看着楚宁玥。
侯夫人先是一愣,立刻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颔首道:“尧哥儿说的是,玥姐儿这般蕙质兰心的姑娘,我素来把她当亲女儿疼的。”
侯夫人心里飞快地算起了另一笔账。
楚宁玥被太后封为皓月县主,当时随着懿旨来的还有太后的封赏,从前她作为婶娘,不好拿隔房侄女的东西,可若是楚宁玥记到自己名下,那自己作为母亲,帮女儿收着这些东西便是理所当然的。
这么一想,侯夫人瞧着楚宁玥的表情就变得无比的慈爱。
“啪!”
又是一声拍案声响起,长信侯从圈椅上站了起来,毅然道:“过两天,我就启程去一趟岭南。”
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在心中分析了一番楚北深的心思:若是能用七成家业保住这爵位,也未必不可。
再说了,大哥失忆了,侯府的七成家业有多少,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阿宜,我和你一起去。”太夫人想也不想地脱口道,很想去看看长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长信侯的眼神更阴鸷了,深吸了口气,压着火气道:“母亲,您年老力衰,此去岭南数千里之遥,一路舟车劳顿,您又何必去受那个苦呢?”
“大哥若是有心,应该他来京城见您才是。”
也不再给太夫人说话的机会,长信侯扬声吩咐老嬷嬷道:“田嬷嬷,等本侯离京后,你可要照顾好太夫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田嬷嬷打了个寒颤,唯唯应诺:“是,侯爷。”
太夫人四肢百骸皆是一阵发寒,瞳孔收缩了一下:老二这是要软禁自己吗?!
这一刻,太夫人不免开始怀疑过去的决定。
她是不是做错了?
当年,她若是坚持把爵位给长孙楚时聿,她若是没有被族老与次子说动,为次子请封爵位,现在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局面?
长信侯没再多说,健步如飞地走了,只留给太夫人一道冰冷决然的背影。
他走后,侯夫人、楚时尧以及楚宁玥也都纷纷告退。
楚宁玥撑着大红油纸伞,慢慢地踱出了太夫人的院子,却见她的另一个大丫鬟知书正在一棵梧桐树下焦急地探头看着这边。
知书快步走到楚宁玥身边,小声地用唯有她们主仆能听到声音禀道:“县主,素娘刚才让人递了消息过来……”
知书口中的素娘正是楚宁玥的生母,将两个女婴掉包的乳娘。
楚宁玥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