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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过景凌之有多不在乎自己,怕他忙起来再忘了上药这回事儿,苏鸿宇索性将人暂时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打算等伤好得差不多后再放人离开。反正主屋旁的两间耳房空着也是空着,此时拿来用正好。
景凌之大概也知道这件事上自己在主人那里的信任值不高,答应得挺痛快。
将事情吩咐下去,自然有下人备好日常用品。至于影卫营的公文,则由影一负责送来。两人白天一起在书房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晚上再各回各房,日子过得倒也悠闲。期间易芝来过几次,匆匆诊治完景凌之的伤情,再匆匆离开。唯一被苏鸿宇撞见的一回,他只来得及问一下易渊的情况,得知易老爷子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就只能看着人火烧屁股一样窜走。易芝对他的态度也算是苏鸿宇心中未解之谜的榜首了。
除了这个插曲,在小院子里的生活也算得上是悠然自得。
这一天,景凌之如往常一般一大早就起床洗漱,又叫已经等在门外的药童为自己换了药,这才收拾好自己往书房去。
宽敞的书房中临时多添了张桌子,笔墨纸砚俱全,收拾得干干净净,与不远处另一张桌子上层层堆叠的书一比,显得简陋了不少。景凌之到时,屋中已经有人在了。
“属下见过主人。”
“不用多礼。”苏鸿宇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书,下巴朝另一张桌子的方向点了两下:“影一已经把东西送来了。”
如前几日一般,景凌之一件件处理公务,苏鸿宇则翻看之前拿到的小册子,偶尔碰到感兴趣的内容就去问景凌之。几天时间,他终于让对方习惯了每次回话的时候不再单膝跪在地上,而仅仅是放下手中的笔。不得不说,这是个不小的进步。
就如同现在,景凌之将笔搭在砚台边上,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恭声回道:“回主人,阡阁阁主燕飞,负责衡教财务流通。瘦高个子,蓄短须,左脸有一道一字形伤疤,衣着简朴,常年着一件靛蓝色外袍。武功尚可,擅使软剑。与商阁阁主杜宏轩同为仅存的两位跟随过上任教主的阁主。与杜阁主交好。除此之外,因性格不讨喜,说话不留情,同其他阁主副阁主等不过是点头之交。掌管阡阁多年来并无大错。”
“你说他武功尚可,与你相比如何?”
“回主人,生死相搏,属下可在一招之内取其性命。”
“哦?”这所谓的武功尚可水分这么大?
“燕阁主剑法虽好,内力却只算二流,远不及属下。加之属下身为影卫,于暗杀一道极为擅长。。。。。。”
剩下的不用说苏鸿宇也猜的出来,这不就是送菜吗,他懂。还有一点,“你说他并无大错,莫不是财务方面有问题?”这倒是出乎意料。按照之前的信息,苏鸿宇想出来的是一个高高瘦瘦不苟言笑的老头,脾气不好,视金钱如粪土。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吗?
景凌之很上道的解释:“燕阁主虽有小过,但下手极有分寸,再加上上任教主念其操劳多年,功大于过,因此并未追究。”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也懂:“那你还说他衣着朴素?”苏鸿宇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杜宏轩。那老头子一身打扮看着素,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那衣料可不是真的就像表面那么廉价。不知这燕飞又是怎么个素法?
“主人不知,燕阁主虽富裕,于花销上却有些吝啬。。。”
不用说了,看来这是真的“朴素”了。
恰在此时,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从打开的木窗飞进来,在屋中盘旋一圈后落在景凌之肩上,“咕咕”叫了两声,然后开始不停用喙啄他的脸,边啄,边眨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时不时偏头看看不远处的苏鸿宇。
是信鸽!这三个大字很快在苏鸿宇眼中刷屏。在现代,信鸽传书早已经被更便捷的方式取代,鸽子只在电视上或天上路边见过,上手摸是从来没摸过的。
景凌之认出是衡教养来传递消息的信鸽,速度快,但传不了什么机密要件。从鸽子腿上绑着的木质小筒中拿出不大的纸条,敏锐地发现主人正看着信鸽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他顺顺鸽子毛,熟练的两手将鸽子一握,顶着鸽子“小老弟,你怎么回事”的表情捧到苏鸿宇面前。
试探性地伸出手,鸟的体温比人高,手指摸上去不仅顺滑,还很暖和。苏鸿宇手忙脚乱抓着鸽子,怕弄疼它都没敢用力。景凌之看完纸条再抬头,那只鸽子已经飞得没了踪影。
看着主人一脸遗憾的表情,不禁想要笑出声。他低头轻咳了一声,将纸条放在苏鸿宇身前的书桌上,上面写着“事已查清,即归。”末了,还有一个表明身份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