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了:“不卖您为何在这儿摆摊?”
“我在等人。”
我微微一愣:“您……是汉人吧,缘何来此呢?”
“等人。”
我实在好奇,又忍不住问:“您在等谁?”
那行脚商看了看我,又朝我身后看去,淡淡道:“来了。”
我还未回头,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多少年前午夜梦回,我泪流满面,皆是因为在梦中听见他一声声唤我“念念”。可如今,他站在我面前,我看着鬓发微霜的他,听见他喊了一声——
“念念。”
“哥……”我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望见他身后的曹芦匆匆上前,跪在我面前。
“公主,恕奴婢擅自做主……”
“不怪她,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她不可能不听……大齐皇帝的话。”
我将目光移回他身上,姜褚易披了件暗黄色祥云兜帽披风,脸面被兜帽的阴影遮盖,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的声音:“念念。”
他上前一步,我后退一步。他微微一愣,摘下兜帽,他不再是年少时的样子,年少的他即使严肃却还有少年郎的锐利、张扬与青涩,可如今的他沉稳内敛,有着不可直视的威严与压迫感。他鬓已微霜,而我也常常在早起梳妆时,能够挑出许多根白发。
原来,我们都已经到这个年纪了啊。
自我十五岁分别,已是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一个婴儿能够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一个国家能够从羸弱中走出建成它的盛世;二十五年,亦能够让韶华年少的两个人,重逢如陌路,相见不相识。
姜褚易又走上前几步,我连连后退,忙笑道:“陛下怎么来这儿了?臣妹是来看女儿的,陛下呢?”
姜褚易步子一顿,问道:“娅弥?”
我一愣。
“娅弥选择嫁给艾提,祁玉难受了很久……”
“陛下!”我打断他,“我夫君还在等我,还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