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传影吓得腿打颤,道:“颂、颂年,咱们好歹是叔侄,有话好好说。”
“二叔认得这把枪吧?”
周传影不语。
“这是陈管家从你房间搜出来的,里面有三发子弹,二叔是准备拿它杀谁?”
周传影梗着脖子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就撇不清了。”
徐颂年沉默不语,枪口从周传影的额头滑到眼睛,随着“砰”的一声,周传影浑身一抖,吓得哆嗦不止,冷汗直流。
“瞧把二叔吓的,我不过是嘴上说了一句,二叔就要尿裤子了,从前杀人的胆子哪去了?”
周传影目眦欲裂,盯着徐颂年。
“再问一遍,林知在哪里?”
周传影负隅顽抗,自我安慰道:“你不敢杀我。”
“是么?”
说着,徐颂年抬手重新对上周传影额头,食指搭上扳机,“二叔对这把枪很熟悉,应该知道,格洛克没有外保险,我只要手指一动,子弹就会立刻出膛将你的脑浆都打出来,到时候二叔有再多的钱也只能去地底下花了。”
徐颂年手指修长,握着格洛克的手冷白刺眼,食指一点点扣动。
汗水顺着周传影的下巴滴在草地上,他的眼睛因为恐惧快速收缩,在子弹出膛的前一秒高声道:“荆南省!我让人把林知绑去了荆南省玉山市。”
咔嚓!
一阵机械声响在耳畔,周传影浑身一震,神经仿若绷紧的弓。他意识到被人戏弄,想马上站起来找徐颂年拼命,又被保镖无情按压下去。
徐颂年把枪递给陈念,擦了擦手指,说:“没上子弹,二叔命大。”
接着,他又吩咐陈念:“把枪送给公安局局长王萍,他会去查枪支来源”
“是。”
“至于你,”徐颂年跟看垃圾一样俯视着周传影,“想想进了公安局怎么应对吧。”
荆南省远离上京,是我国的边境省份,周传影把人带到那里,是铁了心不让徐颂年找到。徐颂年被人推着轮椅离开,立刻安排手下前往荆南省玉山市,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林知找出来。
林知醒来就发现不对劲了,撑着胳膊坐起来,扯动右臂的伤口,疼得一阵哀嚎。环顾一圈,屋子破旧发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怪味,林知想起晕过去前听到的那一句话:
“徐颂年没死。”
林知立马意识到不是被徐颂年的人救了,他伤势不重,麻溜的从床上起身,抬脚就往门口跑。刚拉开门,就被一只手推回屋内,男人凶神恶煞的面孔暴露在阳光下,带着轻微的地方口音:“不许出来。”
林知后退两步,想拿个东西自卫都没有,说:“你们是谁?”
男人不理他。
林知继续问:“是周传影要你们绑架我的?我保证,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不追究。”
男人活动了几下手腕,警告:“再啰嗦,我就给你吃点苦头。”
被人打耳光的情形历历在目,林知不敢再问,缩着脖子回到床上。林知在房间待了几天,透过狭窄的窗户看向外头,房屋稀疏,整个大地灰蒙蒙,周边人迹稀少。
他们虽然不准林知出去,但吃食还是照常给,林知隔着门偷听了几次,对话中徐颂年的名字出现最多。林知分析出,他们抓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徐颂年,但现在周传影进了局子,徐颂年又派人在玉山市寻找他的下落,这几个绑架犯也越发焦躁。
是夜,万籁俱静。
看守的两人坐在门口喝酒,道:“姓徐的阵仗大,不仅自己安排人过来找还惊动了警察。今天下午出去买酒,差点被认出。”
“周先生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自身难保。”
“这事难办,周先生要是败给姓徐的,咱兄弟两个拿了屋里那个烫手山芋,谁都跑不掉。”
“那怎么办?”
“我明天去探探口风。”
“也只能这样了。”
林知庆幸徐颂年没有放弃自己,思索怎么能让对方快点找到自己。第二天,林知发了烧,是伤口感染。这里的环境太差了,床上都是霉菌,林知几天没洗澡觉得身上有虱子爬,哑着嗓子说要去医院。
绑匪最怕去医院这种公共地方,但又不能放任林知病着不管,最后决定去最近的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