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去哪了?”尤里兹先声夺人。
“巡夜。”乌弗说起谎来面不改色,按了一下腰间的刀,从容不迫地挑了一把椅子坐下。
“我就是在哥哥巡夜的范围内落水的…”尤里兹眨了眨眼,偏头看向乌弗,“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倒怪起我来了?”乌弗故作姿态地拍了下扶手,“成日滥饮,不务正业,连酒后失足差点被淹死这种混事也做得出来?别说汗父,就是叫你的旧部下们听了,也觉得心寒!”
被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通,尤里兹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塌着肩膀垂着头,露出一副戚戚焉的颓丧之色,“我去见过昭云…连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已经疯了,记不起也难怪。”乌弗搓了搓手指,对尤里兹的忽然示弱感觉到一些不自在。
“册子也湿了…这世上,我连他最后的一点痕迹也留不住…”
也许是因为尤里兹的语调太过悲切,当自己耳后的辫子被挑起时,乌弗并没有强硬地把人推开。然而偏偏就是这股辫子露了馅。
“哥哥却能留住,的确比我厉害。”
“什么?”乌弗心头一跳。
“这绑辫子的手法,和他几乎一模一样,都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时候学的?”
“别在我面前发疯!”乌弗打开他的手,“我可不知道要喝多少瓶解药才能治好你现在的疯病!”
尤里兹丢开手,双目失神,短促地笑了一声。
“就算再疯上半生又如何呢?”
“荒唐!今天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刹利!让汗父来告诉你会如何!”终于找到了借口赶人,乌弗却有些心虚地又看了尤里兹一眼。
尤里兹沉吟半晌,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
“世子哥哥,该回去的,恐怕是你吧。”
“汗父也想知道,昨夜信函抵达的时候,哥哥究竟是在哪里?”
“是在暮钟山西南面的小竹屋里吗?”
乌弗暗道不好。
“王世子私藏重犯,瞒天过海,汗父若是知道了,应该不会太高兴的。”
“你别动他,他再也受不了别的刺激了。除非你真的想逼死他!”
“不劳哥哥费心,返程的车驾已经等候多时了。”尤里兹扯了扯嘴角,“哥哥虽然骗了我,但这次,我一点也不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