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捷笑着点头,“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得让人讨厌。”“彼此,彼此。我说的是讨厌。”武捷今天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被她激怒。“其实,你和陈易很般配,为什么一定要抢别人的?”“谁的?”梁潇咄咄逼人,“单恋是个人行为,不用负责任。”武捷捏紧咖啡杯,梁潇感觉她能捏碎,她脸上却一直保持笑容,“川哥看上去冷情,骨子里很重情,亲情,友情,爱情。他当雇佣兵的日子,接最困难最危险的任务,因为他需要钱供养母亲治病。”梁潇大概猜到战川有军、人这一层身份,可他与她了解和想象的雇佣兵太不一样。武捷从包里抽出牛皮档案袋,“这是川哥的履历和他执行过的所有任务。”梁潇不接,“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武捷推到她面前,“我不给你,你父亲那里估计也已经有了。”梁潇惊愕,“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是我给的。”武捷摇着头笑,“以你父亲的能力,要查川哥分分钟的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她看着梁潇,“雇佣兵是一群靠战争吃饭的‘死亡掮客’,谁付钱就为谁卖命,没有是非之分,没有心,没有道德底线。你觉得你的军人父亲会让你和川哥在一起吗?你的背景会允许你们在一起吗?”“我的家庭是我的家庭,我是我,要和战川在一起的是我。”梁潇很冷静。武捷嗤笑,“你太天真了。”梁潇也笑,“还有什么?除了这些阻碍我们的背景,你还有什么招?”武捷悠闲搅动咖啡,“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梁潇倒是不怕她。爸爸那一关,虽艰难,只要她和战川坚守,爸爸总有妥协的一天,再不济不是还有私奔。武捷拿茶匙磕磕杯口,幽幽开口,“川哥还没跟你说过他以前的女人吧?”梁潇面色不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战川不可能是一张白纸,饮食男女,食色性。而且那是他已经过去的事,那时候还没有她,以后只有她就行。“我很有兴趣听。”武捷皱一皱眉,“听完可别哭。”梁潇喝口水,作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武捷十指交叉在胸前,“其实川哥是个很长情的男人,战川去了趟墓园,回来的路上才去买床单,纯黑真丝四件,本来他这糙性是不懂真丝假丝的,因为听见导购说真丝超柔软超亲肤,那就是不容易刮伤皮肤。梁潇自从那次搓伤膝盖再也不肯配合,她生得嫩又白,躺在这纯黑床单上一定妖艳至极。付完钱他就后悔了,t他这不是在自找苦吃吗,明明知道姨妈挡道,还买这种床单,要命!他到医院已经下午了,战美龄刚吃过药睡着,他问了护士几句,护士说一切正常他也没多问。梁潇跟着吴主任进了手术室还没出来。他调转步子往急诊科去,吴亮刚忙完在洗手,扭着头看他,“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战川将四件套往他办公桌上一扔,“听你这话,是想我了?”吴亮望了下天,感觉这辈子大概是洗刷不掉“弯”的属性了。“你见过师姐了吗?”他擦干手过来。战川找了把椅子坐下,手肘搁着椅背,“她在手术室。”听上去有点儿燥。吴亮犹豫不知该不该说,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万一本来没什么事被他一传话倒弄出事来多不好。说到底他还是一心为梁潇着想的。“买的什么东西?”他目光落在办公桌精美包装袋上。“床上用品。”战川无聊指尖敲着桌面。“你还买床上用品。”吴亮想像不出战川这样的大老爷们逛街买东西的样子。“我把床单洗破了不买用什么。”吴亮咧了下嘴,“床单都能洗破?”战川才一皱眉,吴亮赶紧改口,“那肯定是床单质量太差,这个你亲自挑的一定好。”吴亮打开袋子,“好滑。”他那声好滑,战川满脑子都是梁潇,摸口袋想抽烟,记起来这里是医院。吴亮看到袋里的□□,看一眼那价格,“三千九!一个床单三千九!”战川拿一片他桌上的喉片,塞嘴里抵抗烟瘾,“我没看价格。”吴亮啧啧,三千九够他开销一个月还有富余。战川看眼时间,“梁潇进手术室多久了?”“估计是快出来了。”战川勾起袋子,“走了。”“诶……”吴亮欲言又止的样子。战川皱眉,“有事?”“没……你去找师姐吧。”战川看他的样子有些莫名,到梁潇办公室,她刚回来,手术服都还没脱。“你来了,床单买了吗?”梁潇笑着看他,那笑,战川觉得有点儿……勉强?“嗯。”他淡淡哼一声。梁潇扒开他手里的袋子看,“怎么买个黑漆漆的,晚上一关灯都找不到床。”他捏着她手腕,小声,“就是要黑漆漆,才能衬得你白晃晃。”梁潇瞪他,“精、虫、上脑的男人。”战川现在也只能过过嘴瘾了,“今晚夜班?”“不是……我跟同事用三个晚班换了今天一个白班。”“你是不是傻。”梁潇突然靠近,近得快碰到他鼻尖,“我今晚,特别想跟你待在一起。”战川咬牙,“故意的是吧,专门挑这几天。”梁潇笑弯了眼,“下班去超市,今晚你好好坐着,我给你做大餐。”“你做?”战川都怕她把家里厨房给烧了。梁潇今天的兴致特别高一点上班的疲惫都没有,拉着他买鱼买菜还买了酒。战川还是不让她碰冷水,收拾鱼洗菜都由他来做。梁潇不知拿里弄来的食谱书,翻来翻去找了几个最简单的菜式。“干虾10克,10克是多少?盐适量,麻油少许……适量是多少?少许又是多少?”梁潇眉头都快拧成“川”字。战川抽走她面前的书,“你再研究下去我们明天早上都吃不到嘴。”动手要解她身上的围裙,她抱着围裙,“不行,说了今晚我来做,你可以指挥不准动手。”战川好笑,抱臂站在一边,指挥。梁潇手忙脚乱,藕片水还没沥干就倒锅里,油星四溅。“啊!”她拿锅盖作盾牌,炒两下撤退。锅里突然烧起来,她大叫,“着火了,着火了!”战川耳膜都要被她叫破了,伸手穿过她腰间关火,拿锅盖盖住锅,火一下就灭。“你还真是会‘惹火’。”他贴着她后背,两手撑着灶台,薄唇若有似无碰着她耳尖。梁潇缩一缩脖子,“那个……还是你来吧。”她猫一猫身子从他手臂下钻出去,解下围裙替他系上,“我去摆桌子,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