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覆上她的眼,头埋入她的颈间,她感觉到他濡湿的唇舌亲吻着她的下颌,而后,一点点,滑向颈项,动作温柔到像是情人间的低吟,然后,她听到他的呢喃声,在她的耳边也是如此清晰,他说:“别这样看我!”
她看不到,亦听不到之后的任何声音,只有感觉,如此真实。他一直都不拿开他的手,只用另一手,一遍遍,温柔抚摸轻轻低吻。他的手指滑过她脆嫩的肌肤,指尖带着眷恋,却又万般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那柔软的布丁,想要用力,却又怕破碎,想要离去,却又舍不得,而那完美的躯体,哪怕是黑暗中,也泛着银白诱人的光泽。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他明明不把她当人对待,可是为什么,身体在他的抚摸之下,还是慢慢热了起来,而最先紧绷的僵硬躯体,也像是冰块般,在他一点点的呵护下,渐渐融化。
她很害怕,害怕那晚上那股强烈的痛感,仿佛要将整个身体撕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觉得很期待,期待他满满的爱抚。
她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明明知道他在她身上,只是纯粹地发泄yu望而已,她不拒绝,甚至这个属于自己的躯体,背叛了她,想要去迎合他。
她觉得难堪,羞愤,更愤怒于这样的身子,如果,灵魂能和躯体分开,她宁愿,此刻飘离灵魂,与这个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彻底绝缘。
他终于放开了抚在她眼睛上的手,也在同时,他吻上了她的唇,她听到唇齿间的缠|绵:“别怕……”那恍惚的两个字,让她不自觉地启开唇瓣,随即如兰的气息将她满满包围,他的舌探入她的唇中,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那一刹那,没有疼痛,没有粗暴,只有她空白一片的思绪,她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任何人,甚至……是自己。
原来,女人也有这样的时候,心里爱着一个人,却仍然能和另一个男人做、爱,而且,还是这样不听使唤,这样情不自禁,这样难以控制。
她只觉得自己假,怎么可以如此假,她向来最讨厌不诚实的人,可是,她怎么能料到,她最讨厌的人,却是自己?
他还伏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她从朦朦胧胧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缠绕上他的颈项,让她思绪混乱。
突然间,觉得身下湿湿地一片,她一下子惊醒,忙伸手探去,黑暗中,只觉得手上粘粘的,他可能也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忙撑起身子:“怎么了?”
他伸手去开床头灯,暗暗的一圈昏黄,仍然清晰看到她那小小洁白的手指上,那悚目惊心的红。
他一下子像是被蜇到了,从她身上跳起来:“哪儿来的血?弄痛了吗?让我看看……”他说着,便要起身查看她的身体。
她顿时瞪大眼,就这样赤luo着全身暴露在他面前已经够羞了,更别说那隐秘部位呈现在他眼 前。
她慌忙抓过一边的浴袍拢住自己的身体,也随着他坐起身,眼神怯怯望着他,但语气坚决:“不要!”
他似乎怔了下,抬眼望她,而她眼神乱闪,面前的人,还是红果果一片,她都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里。
“是不是……弄伤了?疼吗?”他迟疑地问着,他想不出这血是哪里出来的,唯一的念头,便是自己太过于粗鲁,而她又太紧窒了,以至于擦伤了她。
“没……不是……”她没感觉到疼,倒是肚子有点儿胀痛,像是大姨妈降临的感觉,她仔细回想着上个月是什么时候,可是如此被他盯视着,只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应该不理会他的惺惺作态,毕竟他再一次拿话**了她,可是,他眼里及脸上满满的担忧,让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雪落拉上睡袍,就那样裹着自己小心移到床边,而那雪白的被单上,早已沾染了一片殷红。如开得正艳的玫瑰,在向她倾诉着刚才的缱绻浓情。
虽说开始是如此难堪的前戏,但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预料之中。
看到他也正在呆呆望着那被单上的红发呆,雪落腾地一下红了脸,忙下床闪身进了卫生间。
生怕他又开门进来,她动作迅速地洗好擦好,开门出去时,他却站在门口边:“要不要……去医院?”
苍穆望着她,语气里的犹疑十分明显,毕竟,如果不是正常的出血,这样子去还是免不了尴尬。
她将头垂地低低的,轻轻摇了下:“不……是……那个来了……”说完,她即越过他,走入房间。
苍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雪落已经换了清洁的被单,正在铺被子,看到他站在房间门口望着她,她又局促地不知道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