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陌生之地
“嗡……”
“嗡……”
“嗡……嗡……嗡……”
诡异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盘旋,吵的人崩溃,随后就是痒,各种痒,全身每个地方都痒的难受。
再然后是冷,冷到我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上一粒粒突起的鸡皮疙瘩,还有竖起坚挺的汗毛。
真的好冷,也真的好痒,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冷的天气里,居然会有蚊子?还这么多!
沉睡的人生生被冻醒的滋味太难受了,当神智逐渐清醒,身体的疼痛也排山倒海地袭来。
重,身体的沉重就象一座山一样,每一个骨节,每一寸皮肉都是酸痛的,无法比较哪更疼,哪更酸。那一**抽搐般的疼,潮水似的涌了过来,撞击着我,还来不及消散,更猛烈的一波又袭来。
于是我就在痛痒冷的折磨里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终于睁开了我沉重的眼皮,却用尽了此刻所有的力气。
黑,一片的黑,什么都看不见。
在全力施为之后,我这次的纯气不再象脱缰的野狗一样肆虐在筋脉里,倒象是受了惊吓的乌龟缩了起来,反正现在的我,是没本事把它唤出来了。
没有了武功,夜晚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无法看清身边都有些什么。
大概是死不了了!
要我死的人,没必要救我;只是救我的人能不能专业点啊,这里好冷好冷啊,我还个病人呢,这样下去要得风寒的。
当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我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些事物,这是间不大的小木屋,没有繁冗的装饰,应该也不会豪华,我依稀嗅到了木板最原始的味道。房间也没有多余的摆设,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如果那几块木板拼起来的东西算是桌子和椅子的话。
破烂的门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我可以直接看到天际的月华,月色下门外的小石坪上支着晾晒衣服的竹篙,几个石块权当做石凳了,两株看不出什么品种的树木,再往前……
断、断崖?
我虽然没内功,但是没瞎眼,十五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小石坪上的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再往前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的黑。
若非峭壁断崖,是不可能什么也不见的。莫非我此刻正身处一个孤寒的高峰顶上?
如果不是山上,以此刻临近初夏的季节,怎么能把我冻成死狗一样?
好冷,真的好冷,冷的我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摇曳在风中,招展着。这也让我清楚了一个认知——我,没穿衣服。
一阵风吹过,凉飕飕地从脚底板划过小腹,掠过胸脯,抚过颈项,扬过鬓边,活生生象一把冰冷的刀子从我身体上刮过,不单单冷、已是寒的发疼了。
混蛋啊,救人不给穿衣服,不给盖被子,还算是救人吗?只怕这样下去,到了明天早上,就能看到我硬邦邦的尸体了。
小腿边有一点点的温暖,在这冰冷肆意的黑夜中,弱的能让我忽略不计,我勉勉强强地将目光扫去,才发现那是一角小小的被褥。
大概……可能……也许……说不定之前我身上是有御寒的东西的,只是不知怎么那东西掉到地上了,才让我被冷风吹醒,现在即便是这一角小小的被褥,也正以缓慢地速度滑向地面,与我快乐地说再见。
越冷越敏感,也就越能感受到大腿温暖出很细微的疼痒,看来这山上的蚊子,是打算把我的身体当做城池,狠狠地壮大一回了。
喂,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啊,我可是才受过伤吐过血的人,还吸我的血不道义啊。
停下,好痒啊,别往敏感的地方吸啊,到时候一堆红包,我还怎么见人?
不对,那地方不需要见人,可是……我也不能挠啊。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帮我拎下被子,给我暖一暖!
饶是我心里的呼喊都震天响了,口中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连动弹手指都根本不可能,我能支配的唯一器官,是我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