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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和徐贞分开后，裴瑾把车开到了当地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一家旅馆，鱼丽观察了半天：&ldo;不是吃饭的地方。&rdo;

&ldo;客栈。&rdo;裴瑾说，&ldo;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和衣服，你总不能连一双鞋都没有。&rdo;

&ldo;本来有的。&rdo;鱼丽新奇地看着来来去去的电动车，漫不经心地说，&ldo;不结实，坏了。&rdo;

裴瑾给她在旅馆里开了一间房让她休息，鱼丽对卫生间很有兴趣：&ldo;变成这样了吗，这个是什么？&rdo;

&ldo;抽水马桶，这个是淋浴。&rdo;裴瑾考虑到她可能连简体字都不认识，每一样东西都教了一遍，&ldo;你玩吧，我去买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rdo;

鱼丽想了想：&ldo;肉包子。&rdo;

&ldo;好。&rdo;

就在裴瑾准备离开时，鱼丽突然叫住他：&ldo;书生。&rdo;

&ldo;嗯？&rdo;

&ldo;那个女人是警察，现在，女人也可以做警察了吗？&rdo;她问。

她居然知道什么是警察……裴瑾心中一动，但并未多问，只是答道：&ldo;是，男人能做的事，现在女人也能做，学堂里，男孩女孩坐在一起，女孩也可以读书考科举了。&rdo;

&ldo;是吗？&rdo;鱼丽的表情十分微妙，&ldo;那……&rdo;

裴瑾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很快就说：&ldo;已经没有贞节烈妇了，就算是婚前失贞，不，现在已经没有了这种说法，&rdo;他顿了片刻，放柔了声音，&ldo;都过去了，时代在变化。&rdo;

&ldo;也是。&rdo;鱼丽用手接着水龙头里晶莹的水珠，像是在自言自语，&ldo;六百年了。&rdo;

裴瑾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悄悄掩上门出去了。

现在天才蒙蒙亮，超市和商铺都没有开，他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一个家就在楼上，底下是买衣服的店，买了一套衣服，又去早餐店买了些食物。

在山里的时候，他很希望她能和他一起离开，无尽的时光里，有人能作伴总是好的，如果是她的话，不用担心过了几十年她就会死去。

但是，他也明白，一旦入世，必然会与身边的人产生纠葛，他们注定会看着他们死去，所以如果她决定深山里，那也无妨。

至少，知道她在这里，他就能来探望她。

回到旅馆里，鱼丽还在卫生间里，裴瑾把衣服放在门口：&ldo;丽娘，衣服在门口，我先出去了。&rdo;

他避让到门口，过了会儿，鱼丽走出来打开了门让他进去，在镜子前照着自己的样子：&ldo;除了扣子变了地方，短了一点，其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rdo;

他们生于明代，虽然礼教森严，对女性极为严苛，但对于穷苦人家而言，连活下去都成问题，谁能管得了这些？

布料昂贵，谁家舍得将衣衫做得长，既费布料，也妨碍活动，因此短衣的长度只到大腿，故有&ldo;短褐不掩胫，嵗暮多苦寒&rdo;这样的诗句。

鱼丽一直到出嫁的那一天，才有一条盖不到脚面的裙子。

因此，对她而言，长裤与短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一点儿都没有不适应。

&ldo;我看路上都没有男人留长发了。&rdo;鱼丽用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好奇地问，&ldo;你这样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吗？&rdo;

他们的头发即便剪短了也会很快长回原有的样子，在男性普遍短发的时代，裴瑾这样说不定还挺奇怪的。

&ldo;还好吧，也不是太突兀。&rdo;裴瑾把打包好的食物一一摊开，&ldo;现在打理也比以前方便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