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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停下车子，罗斯。&rdo;他命令说，&ldo;我要出去。&rdo;

他的命令如此突然，语气如此焦急，我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狠狠地踩下了刹车板，轮胎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ldo;我们刚刚经过的电线杆子上有一个汉纳姆马戏团的招贴画。&rdo;他钻了出去，&ldo;我想要一张做纪念。我很快就回来。&rdo;

我看着他往回跑，然后开始从一根电线杆上揭下色彩明快的&ldo;单张&rdo;。他小心地拿掉了两个大头针，揭起了招贴画的两个角;然后他又莫名其妙地改变了主意。差不多有五六秒钟的时间，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木头印第安人。然后他缓缓地把招贴画恢复了原状。他转过身，突然恢复了生机，冲向车子。他跳了进来，猛地关上车门，然后向我咆哮：

&ldo;去前面的十字路口，罗斯。向右转，不要停留!&rdo;

他似乎不是开玩笑。我挂上了车挡，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这一次他居然主动向我解释：&ldo;在那根电线杆上有一个粉笔箭头，但是被招贴画挡住了。但是贴广告的人应该在十天之前经过这里，相反搬家的当天才会有人在电线杆上画箭头。这不对头。&rdo;

&ldo;也许是其他马戏团‐‐&rdo;

&ldo;不对。我看到的箭头明显是刚刚画上去的。&rdo;

&ldo;但是它被招贴画挡住了‐‐&rdo;

&ldo;这就意味着‐‐在十字路口有什么肮脏的把戏。&rdo;

车子急速冲到了路口，然后倾斜着转过弯。我的脑子里也在飞快地思索：面前的小路和发现少校尸体的地方类似，是一条偏僻的、很少有人使用的道路;这自然让我感到惴惴不安。在转弯之前是平坦的道路，转过弯却是坑坑洼洼的碎石路，而且有很多没有围栏的急弯。我仍然用力踩着油门，车子飞驰、摇晃、颠簸，就像一辆失控的过山车。

我没有时间考虑将会发现什么‐‐我必须全神贯注地控制方向盘;前方出现了一辆敞篷汽车和挂在后面的拖车，我立刻明白了‐‐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拖车就停在路边，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在这里停车。拖车的一侧是广阔而空旷的草地，另一侧是一座陡峭的山坡，山坡上方是一片树林。

&ldo;在这里停车真是莫名其妙。&rdo;我把车子开到了敞篷车的前面，然后踩下了刹车，&ldo;除非是出去野餐，或者车子出了故障。&rdo;

车子还没有停稳，马里尼已经推开车门，跳了出去。我注意到敞篷车的驾驶员位置是空的，然后我听到马里尼急促地敲着拖车的门;我把车子熄了火，也跟着跑了过去。马里尼稍等了片刻，再一次敲门，然后扭动门把手。门开了，他走了进去。

我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四下观察。他说：&ldo;没有人在家。&rdo;

车子的内部格局和少校的拖车类似，但是更加简单，也没有进行改装。在车子的后部有两个面向我们的座椅，中间的桌子已经收起来了，两把椅子形成了一个床铺。从床单的状态来看，昨晚有人睡过，而且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拖车里有两个衣橱，我立刻奔向了右手边的那个，猛地拉开了门。

马里尼问道：&ldo;你要找什么吗?&rdo;

我又开始查看第二个衣橱。&ldo;尸体，&rdo;我说，&ldo;或者是乔伊&iddot;帕蒂森。如果她真在里面，我也不会感到吃惊。&rdo;

但是衣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十几个金属衣架。

马里尼犹豫着说：&ldo;也许是车子出了故障。罗斯，你干吗不去检查一下。看看仪表盘上的油箱标志，试一试发动机是否正常。

&ldo;我觉得你适合这项工作，不是吗?&rdo;我问道，&ldo;我不会摆弄电路，车子的钥匙肯定不会‐‐&rdo;

&ldo;可是，车子的钥匙在钥匙孔里。&rdo;他答道，&ldo;我看到了。另外检查一下路面上有没有另外一辆车子停在旁边所留下的痕迹。我们刚才没有见到任何步行的人，而且下一个镇子有十英里远。&rdo;

我急忙走了出去。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现场的情况已经足够诡异。拖车的门没有锁;敞篷车的钥匙在钥匙孔里;而且我立刻就发现油箱几乎是满的;我刚一扭动钥匙，发动机就听话地颤抖了起来。我在车子的地板上捡起了一副墨镜，然后出去检查路边的车辙。如果有另一辆车子停在附近，它肯定没有离开路面;在路旁的松软的路基上只有敞篷车、拖车和我们的车子留下来的痕迹。

我回到拖车里，发现马里尼正趴在地板上，检查车门内侧的地板。我报告了调查的结果，向他展示了墨镜。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ldo;你有什么想法?&rdo;他问道。在油毡地毯上有一小块长方形的特殊痕迹，颜色比其他地方都浅。

我仔细看了看。&ldo;这很简单，&rdo;我做出了推论，&ldo;少了一块地毯。&rdo;我指了指长方形痕迹边缘上的几个钉子孔，&ldo;地毯被钉在了地板上，以防止在路上颠簸的时候四处乱窜。也许是一张魔毯，他坐着魔毯飞走了。&rdo;

&ldo;是她，罗斯，不是他。&rdo;马里尼说，&ldo;我在垃圾中找到了一个淡黄色的发卡，还有相同颜色的头发。然后我发现这里的衣橱和哈伯德老妈【注：oldotherhubbard，一首英语歌谣，第一段的歌词是说哈伯德老妈去壁橱，想给可怜的狗找根骨头，却发现壁橱空空如也。】的衣橱一样空空如也，我立刻就警觉了起来。这里面有橘汁、咖啡和面包。闹钟设在了六点钟。食物很充足，冰箱里满满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银器、床单和其他日用纺织品。看起来一切正常。我认为镜子下面的那些抽屉里应该有化妆品、内衣和类似的东西，但是抽屉是空的。这里找不到一样可以被称为私人用品的东西。&rdo;马里尼稍稍停顿了一下，最后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烟头扔进了脚边的地板上的烟灰缸里面，&ldo;她离开拖车肯定不是要去借一碗面粉。她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一段时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