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背后的倚仗……那不叫倚仗,那是付出后获得的同等关注。他羡慕,但做不来。有人的性子不计得失,便有他这样的斤斤计较。
第四眼的喜爱来自徐八遂的皮相,温度。周烬压过他一回,自那之后便疯狂地食髓知味。紧接而来的魔尊闭关更是把这种欢欲推向巅峰,他在十三天里忘却一切地压着魔尊,是贪恋他的温度,更是贪恋他最原始的躯体。换言之,他睡他睡到上头。
以这躯体叠交出的依赖,又是否算是喜爱?
周烬对此做过最简单粗暴的测试:找一个和徐八遂身形面容略略相似的漂亮少年。
魔界对这方面的看待向来不拘束。那漂亮少年的心魔印特意被他抹去,他与之闲话了一盏茶,随后少年准备解开腰带,周烬本能地按住了对方的手,随后起身离去。
回到住处后,他发狠地给了自己若干大耳刮子。
疯了。
才想得出这么糟践徐八遂的念头。
那天晚上是他唯一一个不敢和魔尊同眠的夜晚。徐八遂在寒玉榻上,他在寒玉榻下。周烬安静地望着南柯阁穹顶微闪的绳结,直待日出,茫然又确切地自言自语:“我真的喜爱你。”
可我好像除了你之外……于外物都寡情薄意。
他爬上寒玉榻把魔尊捧进怀里,不止贪恋他当初肌理的温度,也贪恋他在世时周遭的热活人世。故此即便剖回灵核,依然感觉冷。除了这一簇心火,茫茫人世再找不到其他的沸灼了。
这天,周烬顶着徐八遂的面容照常在八卦殿的高座上坐着,身体听着魔修们琐碎的事务,魂魄神游天外,行尸走肉。
听完其他魔修的汇报工作,打理完魔界新一天的鸡毛蒜皮,所有魔修都走了,他在椅子上呆坐了许久,缓缓下去走到大殿中央,一撩衣跪下,扮回初见的弱小阶下囚。
周烬待在初见的这个地方,抬头看那魔界的高座。
当年那混账就是在那里坐着看他,上身都快要俯下去了,屁股只沾个椅子边,不好意思到跟前来瞅他似的。
他当时看自己的目光,亮晶晶的。
“你就是那个……”
周烬模范那混账的声音,拿捏的腔调惟妙惟肖。
“沧澜派的废物小白脸啊。”
周烬扬起脸,回忆那个人捏起他下巴的高度。
眼前好像真的就出现了徐八遂的虚影,不怀好意地歪着脑袋笑。
他便扬起唇角,水忽然来到梨涡处,弯弯曲曲地来到下颌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