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天晚上碰见了校外打架,我没有帮那个人……我从他身边走过了。”
大概是长时间的袒露和自剖,让闻严此刻有些疲惫,他交叉着双手,撑着额头。
“你很在意那件事,还是你很后悔?”
白医生说话的时候轻柔而有力,总让闻严不是时候的想起路从期来,他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白医生在某些方面和路从期是有相似感的。
于是闻严抬起头,似乎很认真的回忆了当时心理的想法,如实说道:“不,当时很烦躁,冷漠……甚至是厌恶那个被打的人,就算他被打死了,我心里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医生,你知道的,我天生没有同理心和正义感这东西的。”
说到这里,闻严心里莫名一跳。
突然有个被他遗漏或者故意忘掉的细节随着如今熟悉的感觉缓慢的爬了上来。
因为好像有个人告诉过他那样是不对的,是错的。
是谁呢?
有一个声音清晰地随着他记忆涌现,一瞬间五官全开,连带着那天晚上熟悉的歌声,难闻的血腥一并不受控制的强烈起来。
他记得那天路从期带着自己走进了另一条小巷,却正好看见两个男人抱着不停挣扎的小男孩鬼鬼祟祟地拐进拐角。
闻严站在原地,乱颤的眸子闪烁着慌乱和愤怒,胸腔中冉冉升起的正义热血让他脚步一动下意识的准备追过去,却见他又生生停住脚步,并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面无表情的盯着小男孩求救的眼睛。
紧接着,路从期便听见闻严说道:“换条路吧。”
路从期一直观察着闻严,看见闻严仍紧紧盯着那两个拐卖儿童罪犯消失的方向,张嘴问道:“你不是害怕,那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应该救他吗?同情心和正义感就这么理所当然吗?”
闻严没有看到路从期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嘴,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对闻严说道:“你不应该这样的,闻国朝的儿子,不应该这样。”
闻严还没来得及顶回去就看见看起来瘦弱又温和的路从期捡过地上的一根椅子腿朝着那两个男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路从期对这的地理位置熟悉,抄了条近路成功拦截住那俩人。
然而刚上高一的路从期没有丝毫威慑力,长的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出那句“站住”的时候,差点把那两个罪犯气笑。
只听戴着墨镜的一男的对路从期咧嘴不屑道:“喂,小子,不想死就让开。”
说着,一把上前将路从期推开,打算走过去的时候,从背后扔过来一块砖头,又狠又准的砸在那人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