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大开,临海的海风吹过,垂地的丝质半透明窗帘被风吹的扬起,微微遮挡住女人的身影。
路从期脚步放的更轻了,盯着女人,眼睛有了点湿意。
他将怀里的那束淡紫色洋桔梗轻轻放在徐秋阅怀里,自己半蹲下来,抬头朝着徐秋阅笑了笑:“生日快乐,我美丽的姑娘。”
徐秋阅呆滞的目光缓慢的转移到路从期身上,歪了歪脑袋,扯起嘴角冲路从期笑了笑,轻轻开了口:“乖,好孩子,真听话。”
——她应该是又把路从期当成了幼儿园里活蹦乱跳的孩子。
路从期记忆中的徐秋阅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徐秋阅是幼儿园教师,瘦高个,皮肤素白,细致眉眼,眼睛不大却有神,天生唇色殷红,像是一副典雅的工笔画。
路从期对自己母亲最深的印象,是她穿着裙子领着一群小朋友唱歌的样子。
小朋友吵闹,童声清脆,铃铛般围绕着徐秋阅。
徐秋阅就像是被绕着的秋风,总是能将那躁动和吵闹轻易抚平。
她就站在那,偶尔被吵烦了,便撅着嘴跟那些小朋友讲道理:“你们再不听话我就生气了啊?”
然而现在的徐秋阅,依旧瘦弱,常年穿着统一的病号服,双眼呆滞而又无神,凹陷在颧骨处。
从一幅素静典雅的工笔画凋落成一幅无人欣赏的脏笔乱画。
只需要一样东西。
一堆化学成分刺激脑内中枢神经——一剂纯度为百分之八十的冰。毒。
徐秋阅大概终于认出来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颤抖着伸出手,骨瘦如柴的手触碰到路从期的那一刻,又让她仿佛触电般连忙缩回去——路从期一把抓住她缩回去的手,引导着徐秋阅触碰自己。
那双手皮肤松弛,蜡黄而又枯瘦,像是干瘪很久了的树枝。
路从期让那只手搭在自己头上,自己乖巧地趴在徐秋阅腿上,轻声说道:“妈,今天我很听话。”
。
与此同时,今天也是周五,闻严去看心理医生的日子。
这是私人诊所,医生姓白,闻严最起码对她没什么排斥的心理,能坐下来跟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