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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难怪老百姓骂法院：法院大楼高又高，里面全是大草包。有了这样的草包院长，还不得带出一窝草包。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是海兴中级人民法院的真实写照。

小许开完庭，抱着案卷推门进来，见牛吴强苦着脸一个人坐着抽烟，就问；&ldo;昨晚是不是嫂子又没让你上床？&rdo;

牛吴强正心烦，没搭理他。

小许见他真的烦恼，就劝他：&ldo;牛哥，不是我说你，有些事别太认真，太钻牛角尖，太认死理。你是谁？不就是个小小的审判员吗？你还能让太阳从西边出来？算了，别人能混咱也能混，别人能过咱也能过，别人能活得潇洒咱也能想法活的潇洒就行了。案子该咋判，上面说了算，为这些事生气劳神不值。&rdo;

牛吴强说：&ldo;不是我爱生气劳神，有些事确实让人没法平静。银行那桩案子，就因为被告是银行，翻来覆去折腾，这不，又要折腾到最高人民法院去。&rdo;接着，便把何庭长跟院长要把鉴定报告报到最高人民法院请示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小许听罢晃着脑袋说：&ldo;官大嘴就大，咋说咋有理，他们不怕丢脸你怕啥？我要是最高人民法院，批复就这么写：连这样的事都定不了，院长下岗，法院解散。&rdo;

牛吴强说：&ldo;这个案子烂到我手上算我倒霉，要是你你咋办？&rdo;

小许说：&ldo;要是我，我根本不办，让庭长直接办。&rdo;说罢又笑了：&ldo;我这也不过是吹牛说大话，真要是我，上面说咋办我就咋办，我可不会像你那样惹领导不高兴。&rdo;

&ldo;那你说就这样报上去？&rdo;

小许见牛刚强问的郑重，也收起嬉笑说：&ldo;我觉着还是上一次庭务会好，到底咋办按会上定的弄。你这样报上去，万一有啥毛病都是你的责任。会上定的，让报咱就报，不让报咱就不报，出啥问题也有庭里顶着。&rdo;小许诡秘地笑笑，又说了一句：&ldo;再说了，上面就是希望我们多多请示，请示越多他们越有油水，听说上面一个批复庭的副庭长，干了两年就辞职不干了，你说怎么回事？他已经挣够了，急流勇退。&rdo;

牛刚强说：&ldo;过去没看出来，你小子道道还挺多么。&rdo;

小许说：&ldo;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干咱们这行的尤其是这样。到点了，吃饭去吧。&rdo;

牛刚强边收拾桌上的资料边问：&ldo;今天你没饭局了？太阳倒真从西边出来了。&rdo;

小许收拾好抽屉，锁好资料柜，边穿大衣边说：&ldo;牛哥，说真心话，一提饭局我都怕，你别以为我好吃好喝，那也是被逼无奈。当事人请你，你不去他就觉着你偏向对方，非得死乞白咧地把你拉到他那张饭桌上，他才心安，就好像官司打赢了似的。坐在那儿也难受，一个劲讲案子，离了案子没话说，上班是案子，下班还是案子，听的人头皮发麻，哪有心吃。今天也有饭局，我说我老婆有病硬给推了，你没见那个老伙计的失望劲，我真不忍心，差点就跟他去了。&rdo;

牛刚强逗他：&ldo;还是你人缘好，咋就没人请我？&rdo;

小许说：&ldo;牛哥，就这一点我佩服你，你说没人请你我不信，你不去是真的。&rdo;

&ldo;所以说么，还是你愿意去，你真不去谁还敢绑架你！&rdo;

&ldo;那倒是，就怪我心慈面软。&rdo;

&ldo;行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大盖帽，吃了原告吃被告，说的就是你。&rdo;

小许委屈地说：&ldo;你自己说说，如今谁缺那一口？还不是被逼无奈，咱们中国人就这毛病，连如来佛都敢贿赂，别说咱这小小的审判员了。不过，没有定盘星，哪敢上集市，我可不是那种人，吃了你的就得给你办事？没门，该咋地就咋地，决不出卖灵魂，想用一顿饭就收买我，那我也就太不值钱了。要是那样，我早栽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哪能继续在人民法官的队伍里面混。&rdo;

两人唠着出了政法大楼，牛刚强骑着自行车回家，路上他还在捉摸小许的话。在报请的问题上，他作为审判长，要坚持合议庭的意见，即便最后确定真要报请，也得以庭务会议的名义报，他决不做那种违心又违例的傻事。庭务会要是定不下来，只好上审判委员会，不出法院的大门，这一圈转下来至少得一个月的时间。看来，开庭的日子只好无限期推迟了，想到程铁石，他的心里不由涌上一层歉疚与无奈。

《越轨诉讼》第五章（7）

&ldo;嗨，你这人骑车往哪走？眼瞎了？&rdo;

他一门想这个案子，走了神，自行车骑到了路边的地摊上，摊主愤怒地骂了起来。牛刚强怕对方缠住不放，说了声：&ldo;对不起&rdo;匆匆狼狈逃窜。

四

黑头的杂货店位置很好，处在一片居民区通往大街的几条支线道路的交汇处。凡是住在这片居民区的人，上街都要从店前面的路上过。&ldo;绿大地&rdo;的招牌比店的门面还大，高高挂在屋顶，远远就能望见，惹眼醒目。区工商局的人曾因这块招牌找麻烦，说他们没交广告登记费，要取缔罚款。赵雅兰请他们吃了顿火锅，又每人塞了两盒假红塔山，工商管理便服服帖帖，不但没有罚款取缔，还给她出主意怎么做既合理合法又用不着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