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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ldo;讨论案子移送问题时你是没有参加会，我还以为是你们合议庭的意见呢，老何这个人也真是，当时也不说清楚，弄得你有意见，院里也被动。&rdo;

&ldo;我可没意见，院里定的我坚决服从。&rdo;

&ldo;算了，别嘴服心不服，你小牛我还不了解，性子犟着呢。这样吧，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是你承办的，取证、开庭都是你经手，再换个人等于重申，当事人也不同意，还是由你办。你如果实在有困难，你给我推荐一个人，只要你推荐的人同意，我也可以考虑换个承办人，免得你小牛又委屈又为难。&rdo;

牛刚强知道这是院长故意将军，案子办到这种程度，谁也不会伸手接这个烫手山芋。他也明白，今天院长亲自召见他，就已经决定了这件事的结果，案子他非接不可。他拒绝接受这个案子，已经表明了他对院里处理这个案子的做法有意见，如今院长亲自找他，他不能再顶，案子可以接，可话不能不说，既然院长给了这个机会，有话不说以后再想说就没有这个热乎气了。想到这里，牛刚强放下杯子，坐直身躯，看着院长说：&ldo;院长，您亲自找我，我还能再说不字吗？我马上接手办。&rdo;

《越轨诉讼》第四章（13）

院长满意地点点头：&ldo;这就对了么，有意见可以提，有想法可以说，就是不能拿工作赌气呀。&rdo;

牛刚强说：&ldo;不是我赌气，这件事办的确实有毛病。这个案子案情很简单，事实早已查清，证据也很充足，法律规定也很明确，可是审理过程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沟沟叉叉呢？就是因为关系复杂，人为干扰过多。&rdo;院长点点头，表示理解，牛刚强接着说：&ldo;这个案子我要办，就得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秉公执法，我这么做院长您得支持我。&rdo;

院长说：&ldo;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这是我国司法审判的基本原则，也是每个审判人员办案的基本要求，我当然会坚决支持你。&rdo;

牛刚强说：&ldo;我希望这个案子审理中，一切严格按法律程序办。&rdo;

院长说：&ldo;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没有你牛刚强参加，院里任何一级不讨论你的案子。&rdo;

院长拿起电话，边拨号码边对牛刚强说：&ldo;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就办，别有其他想法，专心把案子办妥就行。&rdo;

牛刚强告辞，临出门时他听到院长对话筒喊：&ldo;何庭长吗？我跟小牛谈妥了，还是交给他办……&rdo;

晚饭时，妻子问牛刚强：&ldo;心病没了？&rdo;

牛刚强说：&ldo;什么心病不心病，我从来就这样。&rdo;

妻子说：&ldo;又吃了两碗饭，这就是证明。&rdo;

&ldo;证明不了啥。&rdo;

&ldo;那桩案子你又接手了。&rdo;

&ldo;谁告诉你的？&rdo;牛刚强惊诧不已，下午才发生的事情，妻子晚饭时候就知道了，难道她在法院有眼线？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ldo;这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你自己就告诉我了。说是不接，不接你能甘心？能吃得下两碗饭？&rdo;

&ldo;院长亲自找我派活儿，我敢不接吗？&rdo;

&ldo;还是你心里想接，要真不想接，天王老子派活你也不会干，谁不知道你是一根牛板筋。你准备怎么办？&rdo;

&ldo;怎么办，公事公办。&rdo;

&ldo;那你不怕得罪银行？不怕得罪领导？&rdo;

&ldo;吃的就是这碗得罪人的饭，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儿，没办法，得罪就得罪吧。我又不找银行贷款，存钱也不找那家缺德银行，想来想去得罪了他他也把我怎么不了。&rdo;

牛刚强打开电视，吮了一口妻子端上来的热茶，点着一支烟，享受着温馨家庭生活的乐趣，脑子里掠过一个问题：要是真的把这个案子转给别人办了，他的能这么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看电视吗？他摇摇头，肯定会自己跟自己别扭半辈子。

五

海兴市是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工业城，蕴藏丰富的铁矿成为这个城市崛起的基础。三十年代，它曾是日本人疯狂掠夺战略物资的重点地区，日本人战败滚蛋时，毁坏了这里的工业设施。解放后，海兴人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让长满蒿草、鸦雀垒窝的高炉冒了烟、出了钢。令曾经断言这块土地上只能长高粱的日本鬼子目瞪口呆。经过多年的发展，海兴已经成为拥有三百多万人口，以钢铁工业为支柱，轻工业农副商业金融全面发育的现代化大都市。城市留下的历史痕迹，尚有开动时&ldo;咣当咣当&rdo;乱响横穿市区的有轨电车和日伪时期日本高级职员居住的二层小洋楼。吴科长就住在这片小样楼的区域内。历史的变迁，使这些曾住过日本鬼子、苏联老大哥和企业、政府官员的小洋楼已经风蚀日剥陈旧不堪，所以这里已经不再有现任领导居住。除了部分小楼仍由离休老干部占据外，大部分小楼都是文革中占领上层建筑的工人阶级和他们的后代占用。当然，工人阶级不会像官员们那么奢侈浪费，一家独居一幢小楼。一般都是几户人家合住一幢小楼，状况就像立体的北京大杂院。

吴科长沾他已故老丈人的光，有幸在这些小楼中的一栋占了二层的两间。经过改造、装修，变成了一室一厅外带一个小灶间的独门独户居室。遗憾的是没有供自家用的厕所，故此只能吃，不能拉，要拉就得视邻居的具体情况轮流排队。除了这一点不方便，吴科长对目前的住所基本上还算满意。博士王跟程铁石到他家来找他令他很吃惊，又有些尴尬，因为博士王跟程铁石进屋时，他正围着围裙在灶间做疙瘩汤，而他的媳妇恰好从公共厕所倒便盆回来，见屋里来了客人，忙不迭地把便盆往身后藏。他们两口子早上起床迟了，来不及倒便盆，一白天家里都没人，只好晚上下班才倒，却让博士王、程铁石两个人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