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我寻宝去!”小俣行男撞上德环一家,执一把手枪抵住德环的头颅。
“啡,拿开!”德环手臂一抡,驳开他的手枪,目光锐利地瞪着小俣行男说,“别拿枪指着我的头!”
“快对我说出宝藏的下落?”小俣行男继而将手枪抵着德环的腰,从挎包里面掏出来那枚将军印。
“将军印?”德环见上这枚印章,见一层黄色的光釉被一层铜锈包廛着,釉彩从铜锈里挣扎出来,给人一种若隐若现隔岸观火的感觉,仿佛将人的灵魂带到了三百年以前一个旷朗的星空。
“这……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德环恍若做了一梦,梦醒的时候,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枚“将军印”肯定和他的家族有关,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听家里的老人们谈起过。
“铁经幢。”小俣行男将自己发现这枚将军印的前后过程向德环复述了一遍,说,“我是一名考古学家,来自日本。我从小喜欢中国的文化。中国与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堪称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中国的文化灿烂辉煌。而代表中国文化的就是那些埋葬在地下的宝物。我很想见识见识那些宝物。如果你能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会将我所找到的宝物分给你一半。”
“错了,你不是一个考古学家,而是一名躲避战争问罪而隐藏下来的日本军人!”德环说。
“我并没有犯多大的罪,我是一名日本军人,但我同时也是一名考古学家,这与我是一名军人并不存在着矛盾的关系。我要你充当向导帮我找到那些宝物,实现我的心愿。否则,我会杀了你们全家。”小俣行男威胁道。
“好吧。”德环想了想说,“在我帮助你完成你的这个心愿之前,你要帮助我完成我的心愿。”
“你有什么心愿?”小俣行男好奇地问。
“帮我找到我的母亲。”德环说。
“你的母亲?”小俣行男一边思索一边说,“我可不认识她呀!”
“你不但认识她,而且还对她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德环两拳握满仇恨,愤慨地说,“一九三o年,你同横山勇、小圆江邦雄等5人蹿至德山,奸杀了我的母亲。随后,你们把她泡在一口玻璃缸里,先后拉到长沙、武汉、南京等地公开展出,让她死也没有尊严,没有安宁,你们这帮狗杂种!”
“哦,原来她就是你的母亲啊!”小俣行男明白过来,装做很惭愧的样子说,“对不起,我为你母亲的不幸遭遇深表遗憾。我没有参与强奸你母亲,只是那件事情的记录者。现在,她就在我们的地下室里,接受我们对她的忏悔。”
“快带我去!”德环眄了他一眼。
“我带你去见你母亲,你带我去寻宝怎么样?”小俣行男把这当成是一种交易,不等德环回答,就自己率先开拔了。
德环跟着小俣行男来到常德的大河街,十几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副破败的老样子,瓦房林立,杂树横陈,残桓断壁间长出些许蓖麻,蓼花寂寞地开放在时而泛绿、时而泛黄的沅江的两岸,给人一种“历史在这里生了锈”的荒凉之感。一扇上了桐油的木门,愁苦般地吱扭了几声,尽管门里的人半遮半掩,神情有些怏然,但叫德环看起来她象极了某一个人。“你是美惠子?”德环惊异地问道。
“她叫花子,是美惠子的遗孤。”小俣行男解释道。
“哦,那你妈妈去了哪里?”德环不可能将她忘掉,接着问道。
“去了海底。”小俣行男替她回答,“她的父亲叫横山勇,母亲叫美惠子。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是年11月,横山勇将花子丢弃给了一座寺庙里的僧侣,从八路军的重围中拼命杀出,沿着胶济线撤退到青岛,计划从青岛乘船回到日本。一天晚上,船行海上,美惠子受到横山勇的折磨,精神崩溃而跳海自尽!”
“哦,原来是这样。”德环问他,“你跟花子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丈夫,她是我的妻子。”小俣行男回答,“不管我过去做错了什么,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妻子和孩子。”
“走,带我去见我的娘亲!”德环一手钳紧小俣行男的脖子,一手抓着他的货郎挑担。两人来到里边卧室,小俣行男卷起榻榻米上的一堆破絮乱裳,朝花子的怀里一塞,然后双手铆住榻榻米的外沿往一边拉扯。
就在榻榻米被挪开的地方,霍然露出一个如井口般大小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