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怦然心动的声音。
白皙脸蛋上,悄然爬上了红晕,一颗芳心不禁浮想联翩,如春水荡漾,补偿──是什么样的补偿?
倘若她要作出补偿,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吻在脸颊,似乎也不需阻止。等等,要是吻在唇瓣,会不会有些不合礼数?
呃,丁香尚未及笄,姑且算是个小女娃,不太会不合礼数。这样吧,若是丁香坚持献吻,她可以先表明立场,再允许她的热情,嘿嘿嘿……
冰山美人似乎拿错了剧本,不小心笑了出声,施羡鱼只默默在心中吐槽,随后便迫不及待地试探起她来。
“掌柜掌柜,你听说过飞鱼斋被灭门一事吗?书上说是阎罗殿殿主干的,事发当天是朗朗乾坤之下,实在是人神共愤,太猖狂太可恶了。”
“当日是月黑风高之夜,阎罗殿殿主也不在场……”
“噫──掌柜,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自觉之下,竟将真相脱口而出。文宛梦懊悔地扶额,深呼吸后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坊间流言罢了。”
若是到处都能得知真相,南斗客又怎会需要写出这本书来,还让这本书人见一抢?施羡鱼自是不信,便继续缠着她,努力奋斗,势要一探究竟。
黑白分明的杏眸瞬间成了会发光的星辰。
施羡鱼鼓起脸颊,抱臂不满道:“哪儿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坊间流言?掌柜,你骗人!”
这双眼彷佛见了金山银矿,清澈澄明得不象话。文宛梦被她问得一时语塞,只好道:“我做了十年生意,是熟客告诉我的。其余之事,我是不知真假了。”
本以为含糊说着,便能轻松蒙混过关,不料对方穷追不舍,接着问了她许多关于江湖的事。
见她对江湖抱有向往,文宛梦不厌其烦,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一些谬误。
不知不觉,过了几刻钟,她继续一边整理账本,一边时不时回应着小姑娘的疑问。
心中暗笑这娃儿没个正经,吱吱喳喳,似乎说再多话,也不会感到口干舌燥,势要刨根究底。
不过嘛,她挺喜欢她这样活泼伶俐,与初见时那副胆怯模样,可谓天差地别。
一番劳累受惊,让她饱经风霜,心中必有不可磨灭的伤痕,如今以关怀使她放下戒备,开开心心成长,才是当务之急。
……
“掌柜掌柜,你是隐世多年的武林高手吗?”
“不是,我只是一届平凡生意人。”
“你知道那么多江湖秘闻,连紫宵观、无情寨、邪影门,这些门派早就过气了,你什么都清楚,还说不是武林高手!”
小姑娘的嘴撅得高高的,几乎可以挂上油瓶了。
实际上,文宛梦也并不算全是说谎,她确实武艺不精,甚至可以说是不济,与一般女子无异。
只不过,她也并非一届平凡生意人罢了。
放下笔墨,伸手去揉乱小姑娘柔顺的额发,文宛梦薄唇微弯,自动忽略了她昭这些江湖事的原因,将疑虑压在心底。
话说回来,自新春以来,除了她俩以外,一品楼众人皆结伴而行,到处恭贺新春。年纪稍小些者,还能讨要不少红包。
天色渐晚,是一天中较热的时辰。外出赏雪,想必受寒机率亦不高。
既然小高期待过年,想必她同样是期待着好好过个年,有人陪她到处玩乐。故大掌柜温和一笑,定定凝视身侧人:“闷了?我陪你去外面赏雪吧。”
赏雪,雪有什么好赏的?她要知道的是天机府跟阎罗殿的事!
施羡鱼默默在心里一阵嘀咕,觉得自己快要直接气到驾崩了,日日想方设法盘问,偏生什么也问不出来,毫无半点头绪,关于朝廷之事,她只字不提。
尽管心生怨怼,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掌柜真好,丁香最喜欢赏雪了!”
听她说喜欢,文宛梦便不再去较真,毕竟为了讨好奉承,而去谎报兴趣,一点儿利益也没有。
二女走到后院时,因着过年缘故,许多厨子厨娘,并未留在一品楼,而是去各地寻亲觅友、四处游玩了。
有人来了,也有人走了。
万物枯荣自有一番定律,又怎能强求?文宛梦觉着冷了,拢了拢肩上狐裘,不由有些感慨,还好,身边有一颗糯米团子,终归不算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