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刚舒了口气,却听他又自诩体贴地道:&ldo;不过伊伊放心,我已命人通知大家,明日巳时二刻才行认亲礼,你不用担心会起早。&rdo;
朱伊一怔,巳时二刻?那都日上三竿,礼后就该用午膳了罢。她与谢映为何起那样晚,简直令人遐想……
谢映一看朱伊的神情就笑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道:&ldo;不用担心,我们是新婚,他们都能体谅。&rdo;
那岂非全家人都知道他们晚上有多放诞了。她终于忍不住瞪他:&ldo;这种要求,你也好意思向长辈提出?&rdo;
&ldo;这有何不好意思。&rdo;他捏了捏她的脸,声音低哑得撩人,道:&ldo;伊伊,现在不比从前,我们行房可是叫敦伦。我若不与妻子行房,这才是违逆伦常。&rdo;
她的脸红了一红。他总有歪理,她也总说不过,便自顾别开了脸,淡淡道:&ldo;我要沐浴。&rdo;
朱伊这是生气了。谢映笑道:&ldo;好。&rdo;
见他伸手过来,她有点怕他对于她而言过盛的欲望,又补充道:&ldo;我要陶扇帮我洗,不要你。&rdo;
谢映眼中笑意加深,朱伊的警惕是对的,他的确是还想在池子再来一回。不过来日方才,这个面皮薄的小东西都已经生气了,他便依着她,道:&ldo;好。&rdo;
两人便一前一后去沐浴,等谢映重新回到寝房,朱伊已经耐不住汹涌的困意,睡得相当沉了。
他在寝间门口,听一个嬷嬷低声道:&ldo;公主的元帕已交给老王妃验过了。&rdo;
谢映嗯一声以示知晓。按说是不该给公主验身的,但如今皇室名存实亡,公主也端不起高高在上的派头了。
尤其是以朱伊的样貌,若没有那个东西,难保不会被编排出&ldo;仗着公主身份,婚前与多个男人有染&rdo;的流言,虽然他也可以再压下去,但那样的话,他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听到过。
谢映进屋上了床,将裹着锦被滚到床围最里面熟睡的女孩挪出来,在她额角印下一吻,将人紧紧箍进怀里。
……
谢映如今虽退守魏州,但任何有心天下,或者说关注时局的人,都不可能因他的暂退而将其稍微忘却。
因此,谢映的一举一动,仍然是众人关心的焦点。各方的探子,都想方设法地涌入魏州打听消息。就像谢映同样派出了探子到敌人的地界上打探一样。
更何况是他成亲这样的大事,受到的关注当然不止在魏州。无需他本人宣扬,早就被信鸽,被骏马,以风驰电掣之速,传向了四面八方。
颜玉儿砸了满屋的东西,玉器瓷瓶,像不是真物似的往地面摔。她脸上是一种沉默的阴郁,奉旨娶朱伊……好个奉旨成婚。
谢映逼她吃下去的毒的确解了,所以,她也不知她那晚所中的媚药是谢映掺在了那颗解药丸子里,还是她正好那晚去见阮谕时,对方下给她的。
但颜玉儿坚持向父兄道,是阮谕给她下的药。她恨谢映,但是她舍不得他轻易地死了,总有一天,她要他跪着求她与他好。
颜玉儿忽然勾唇笑了笑,出了房门,穿过浓郁的月色,往颜凤钦的院子去了。她给颜凤钦送了一张朱伊的半裸画,还有一坛子天香醉,不知道他受用不?
颜凤钦回靖州后,先是迅速联系鞑靼喀西赞部落首领见面,然后都在与幕僚商议军情等,每日事务都安排得极满。
但他今晚早早就回了王府,待在自己院中哪里也没去。
颜玉儿来到颜凤钦院子外,被告知世子有事,颜玉儿便站在院子里,听着颜凤钦房里随风陆续传出的女人娇滴滴的劝酒声。
颜玉儿心道,还好,她哥被朱伊的画刺激了,最重要是被朱伊嫁给谢映的消息刺激了,还知道找女人发泄。她还真怕颜凤钦为了个朱伊就变成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