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的。”你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放进他手心,“这是刚才去买晚餐时的找零,它不是三块五块,也不是纸币,偏偏就正好是一个硬币。”“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在说,姜贺,抱歉让你受苦啦,你再信信我吧,以后的前面是一片光明。”76姜贺没有把那枚硬币丢进池子里。他看了它好一会儿,然后又重新还给了你,说:“我想不到有什么想许的愿望。”可要是真没有想要的,又怎么会在这看那么久。只是因为害怕失望,所以拒绝开始。你将硬币放好,温和地笑笑:“那我帮你收好,等你哪天想要了,再拿出来。”没有在外面待太久,你哄着骗着把他带了回去。但估计还是寒着胃了,姜贺晚饭都没吃几口,转头就吐了个一干二净。到了晚上,明明吃进去的都吐掉了,姜贺却因为胃胀气在床上辗转反侧。你听见他难受得不停嗳气。于是你去灌了个热水袋,回来看见姜贺又趴在床边对着垃圾桶吐。你现在对看见这种场面已经非常熟练,一边帮他拍背,一边利索地把热水袋垫在他胃下面。“在外面吸了冷气弄得胃胀气了吧?暖一暖舒服点没?”你帮他拍着背,过了一会儿问道。胃里鼓鼓囊囊的都是气体,胀得有些发硬,姜贺皱着眉打了个呕嗝,随后用纸擦了嘴躺回去,声音有些哑:“嗯,一会儿就好了。”你顺手把热水也递过去:“再喝口热水。”姜贺抿了一下唇,接过去捧在手心好一会儿,才慢慢喝了一半。胃胀还没好全,晚些他时候又开始咳嗽,果不其然还是发烧了,因为现在身体太虚弱,挂了好几天的退烧药。等到做正式手术的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时间安排在上午十点,你从头一晚就开始担心得睡不着,而作为即将接受手术的本人,姜贺反而比你要平静许多。你看着他被推入手术室,外面的手术指示灯骤然亮起。你看不见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又进行到了哪一步,在漫长的等待中心乱如麻。对于可能出现的坏结果,更是想都不敢去想。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慢。下午三点,手术灯终于熄灭。你猛地站起来,看见姜贺被推出来,麻药还没过去仍然昏睡着,面上的氧气面罩挡住半张脸。“他怎么样?”你问走在前面出来的的王医生。王医生摘下口罩:“手术算是比较顺利,还需要观察几天才能脱离危险期,不排除术后复发的可能性,以后需要定期复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就像悬在心头的刀尖终于撤下,“那他什么时候会醒?”王医生:“大概一到两个小时左右,到时候病人醒后注意让他别继续睡,保持清醒四个小时左右。”你一一仔细记下,跟着被推在病床上的姜贺回了看护病房。各种检测仪器还连在他身上,旁边屏幕上的数值不断变动着,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你根本舍不得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在做梦。总算总算可以放下心了。姜贺安静的昏睡着,浑身再也找不到多余的肉来,苍白得比脆弱的瓷器还要易碎。不过这一切以后都会越来越好。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你看见他的眼球转动了一下,睫毛轻颤。他醒来时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很是困倦的样子,睫毛眨动的速度十分缓慢。你不自主地压低音量:“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那双即便带着病态也异常好看的桃花眼动了动,漆黑的瞳仁缓慢地注视着你这边。他现在还太虚弱,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疲惫和药物带来的困倦,没一会儿就又闭上了眼。你赶紧跟他说话:“先别睡,医生说了,你得清醒一段时间。”他没回应,你只能捏了捏他的耳朵:“姜贺?醒醒,晚会儿再睡。”姜贺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被你叫醒后终于再次抬起眼皮,虚弱地半阖着。为了让他保持清醒,你拿出一枚银色的平安扣,小心翼翼地避过他手背上扎着的针,让他摸摸:“还记得这个吗?”这是当初被他丢掉的那条黑色手链上的,但被你捡了回来,如今上面的平安扣被你小心地拆了下来。姜贺垂眼看过去,一下便认了出来,缩了缩指尖,不肯摸了。你猜到了他的反应:“你不喜欢它,我送你一个新的好不好?这次不是假借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