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清谈会上,两人还打了招呼,他叫她“聂姑娘”,她也客客气气地称他为“敛芳尊”。
再之后,金家再举办什么宴会之类,她都以身体不适推辞了。她不愿面对那些虚假的客套寒暄,还有金光善放在她身上龌龊的眼神。
即使她有意避开这些,也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陆陆续续传到她耳朵里。
魏无羡救走了温家余孽。
魏无羡炼制了鬼将军,成了夷陵老祖。
魏无羡操纵的鬼将军在穷奇道杀了金子轩。
魏无羡血洗不夜天,并葬身彼地。
秦恬还能记起上次见面时那个恣意不羁的少年,眉眼皆是笃定正气,还有月夜之下他抬头仰望屋顶上那个清冷玉洁的少年时温柔的神色。
如今,他却死了。
也许世人都道大快人心,但秦恬心中总是有几分怅然的。
世事无常,变化莫测。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还无薛洋的半分消息,但是如果某一日,传来他的坏消息,众人皆欢呼他的死,她该怎么办?
或许,她不该静等在这里,不该等他气消了回来找她。聂家现在情况也稳定下来,她可以去找他。
他行事那么张扬狂妄,也非寻常之姿,天大地大,总有一个地方的人说见过他。
这样一想,秦恬便坐不住了,她收拾好东西,背一个包袱,留下一封信,便趁着黎明未破开天际,离开了不净世。
薛洋之前带她离开说,往北走,比较自由。她便打算去北方。可她作为一个鲜少独自外出的人,就算出去也是跟怀桑一起走,不辨方向,本是打算往北走的,结果却往南走了。
路过的一座城,有玄门世家镇着,治安很好,百姓也友善热情,她特意去繁华的酒肆茶馆打听薛洋的消息,有人告诉她:“那少年似乎去了那个方向。”
依旧是南方。
她欢喜地谢过了那人,便继续朝那个方向走。
只是城与城之间,有一段荒郊野岭无人看管,强盗恶徒常在此处游荡。
秦恬初生牛犊不怕虎,莽着胆子一个人背着包走在这条偏僻小路上。
哪怕现在是正午,日头正盛,这条小路也阴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