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每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咱们渭州城也跟那东京汴梁一样,举办一场大大的中秋园会,饮酒赏月猜灯谜,知州大人是个喜欢诗词歌赋的人,佳节当晚还会举办一场渭州诗会,设奖黄金百两,以鼓励我辈读书人奋发思进,还有那青楼女子……郑大官人你可在听么?”
郑途正端着茶杯发呆,听到董怀礼的问话后,像回过神来一样,点了点头道:“我在听,你继续说吧。”
“我说……我说到哪了?”
“你说,赏金百两。”
“哦,对,赏金百两,不仅如此,今年早早就放出来风声,城内那几大青楼的花魁联手搞了个红袖榜,一定要决出个胜负出来,据说上了榜的诗,做诗人可以免费与几位花魁共度一宿春宵,嘿嘿,其中一位还是清倌人,容貌简直惊为天人,据说其原本是京城的官家小姐,因家道中落才沦落到这步田地,若是能与那佳人同床共枕一晚……。”
董怀礼一脸痴色之相,仿佛已经沉沦进那温柔乡里。
啪!
郑途将茶杯重重放下,声响将其惊醒。
“你说了这么多,不如谈点实际的,准备出多少钱来买我的诗?”
身为语文老师,郑途肚子里还是装了几斤墨水,至少那些教材书里的诗词他都已经讲了不下几百遍,已经算是生理本能般的熟练。
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凑寻找鲁达路上的盘缠,他也不会随便把那些千古佳句当成贱物卖出去。
这是对创作者的不尊重。
一提到钱,董怀礼立刻精明起来,搓搓手,谄笑道:“出多少钱?那要看郑大官人您的本事了,我只是个进士,虽说还没步入仕途,可也算薄有家资,只是大官人您……还写得出来诗么?”
“郑某没什么本事,但写诗的能耐还是有的,你出多少钱,我便给你写多少钱的诗。”
董怀礼冷静下来。
难道这屠户真的有些能耐?还是准备拿些不出名的诗来骗我?
时间缓缓过去,董怀礼此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一个屠户,怎么能突然出口成诗?自己方才是不是过于激动了?
董怀礼拿出随身钱袋,取出十枚铜钱放到郑途身前的桌面上。
“那就劳烦郑大官人先写首这个价格的诗出来让董某瞧瞧。”
“呵呵呵……这些钱莫非是在拿我取笑么?”
董怀礼取出折扇,轻狂一笑道:“这不算取笑,董某只是觉得大官人一个杀猪卖肉的屠户,能写出诗来确实罕见,如果您能再写出一首像模样的诗出来,我便信了大官人。”
郑途被他这幅文人姿态搞得有些不高兴:“假若我这诗值千金呢?你也买得起?”
董怀礼摸了摸嘴唇:“嘿嘿,那我确实买不起,不过我知道谁能买得起,那些追随清倌人而来的京城公子哥们,他们可正拿着大笔的银子,在几个州府之间四处求诗呢。”
京城来的公子哥?混京圈的?
那确实买得起。
郑途想了想,让棠儿取来纸和笔,提笔写下四句诗。
写完诗,郑途放下笔,看着纸上的四句诗有些依依不舍。
在这条时间线上,写这首的人还没来得及写下这篇作品便英年早逝,这诗也算是半个无主之物。
如果不是为了钱,还真不舍得把这诗卖出去。
“你把这四句诗拿去给那些人看,让他们备上足够的银钱,来买我这诗的后续,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