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湫点头:“好……”
他抹了抹眼泪,抽搭着又小心翼翼地擦擦手心,再擦擦膝盖。
不消片刻就染红了好几张白纸。
“你是bate吗?不是的话纸巾待会儿扔进这个口袋里,带出去扔掉就行。”
“……好。”喻湫言简意赅地回答他,抽了抽鼻子。
看着自己膝盖上露出的这俩血窟窿,想起刚才那个摔下马的被石头割破了腿的女演员……还有乔行颂耐心又冷静安抚处理的样子。
一股被宠坏了的委屈就腾地涌上了眼睛,他用纸巾捂着眼,伤心坏了地呜嚎了两声。
给司机吓一跳:“哎哟……你这,哭那么伤心……你这小孩儿…看起来不娇气,实际上……倒是有点反差。”
喻湫倏地收了声,揉红了自己上翘的眼尾,再抹掉脸上的泪水,闭嘴憋住了。
司机又乐:“我小孩儿小时候跟你差不多,哄不得,一哄就哭得更厉害,但是要说他不坚强什么的,立马就给嘴闭上了,可有趣儿。”
喻湫把脸都憋红了。
他看着窗外,刚才那一瞬间极度想要找乔行颂诉苦的心情被他压了回去,拾掇拾掇自己的状态,又变成一个冷漠坚强的漂亮硬汉。
四十分钟的车程被司机一脚油门开得只用了二十九分钟,下车的时候喻湫的伤口有些凝了,抻直的时候剧痛,付了钱后他不得不咬着牙,扶着车门,憋住崩溃的心态下车,提了装满了他擦血的纸巾的口袋,规规矩矩地给司机师傅鞠了一躬,说:“谢谢您,麻烦您了。”
司机师傅比了个ok,又挥挥手说:“快回去吧!手脚的伤别感染了!”
随后出租车一骑绝尘。
喻湫低着头叹出口气憋坏了的气儿,揉了两下大腿肉,蓦地想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又立马什么灰心劲儿都没了。
他拖着两条伤口已经凝固的腿,疾步到小区外的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油性纱布和碘伏,省得待会儿回家还要去医药箱里翻找。
正要付钱离开的时候,喻湫无意看到一旁摆着的避孕套,忽地想起十几天前他一直心心念念想买的避孕药,不过这会儿估计是没有用了,但有没有中奖还另说……
他静了两秒,还是飞速地回去拿了个验孕试纸,付了钱,然后出门直接回家。
走到这一节路他的紧张已经消解了一大半,因为身上没有手机,他根本不用担忧乔行颂有没有给他打电话,有没有给他发信息,心里的焦虑就少了很多。
喻湫不敢懈怠地用赶路的步伐回到家里,鞋也急得没换,放下装纱布药物的口袋直奔二楼,开门,拖椅子,垫书本,再踮脚,最后小心翼翼地将最高处的小猪存钱罐拿了下来。
书柜顶着天花板特别高,当年这个存钱罐还是乔行颂垫了凳子给他放到高处的。
喻湫站在凳子上,用冰冷的手捧着它,缓了口气,再卯足了劲儿将它高高举起,重重摔下。
随着刺耳的一声破碎声,小猪存钱罐里各种颜色的现金被砸开,包括小时候塞进去的一块钱硬币也有好十几个。
他们弹出来,蹦跶得跳了两下,重获自由。
就像喻湫的现在。
重获自由。
好大的声响,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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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湫扶着书架微微屈膝正要下凳子去捡钱的时候,屋子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得令他心脏骤停的声音。
“好大的声响,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