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夹子音·巧巧:“啊!小大夫,你干嘛用这么大的力气?好疼啊。”谢澄安:……刚才还说不疼呢。伤口不长,也不深,他只是用纱布帮郑巧巧粘掉血迹而已。念着对方是女孩,他都没使什么劲儿,这都受不了,涂药的时候不得哭天喊地?他是背对着祠堂大门的,所以谢澄安没有看到萧明允,直到萧明允把他扶了起来。萧明允:“先把姜汤喝了。”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孙莹高高兴兴地煮了一大锅姜汤,装在桶里,亲自给大家拎了过来。孙莹:“不够还有,端稳了。”瞧着还挺热情的。今年年初,也就是谢澄安和萧明允还在淮安府的时候,孙莹的妯娌王梅,也就是魏翠翠的娘,突发高热,没了。请梁大夫看过,也开了药,但是王梅牙关紧闭,一滴也没有喝进去,就那样不吃不喝地熬了七天,最后没有救过来。发热在冬天很常见,天冷,难好,因此死亡的普通百姓很多。曹成惠年纪大了,帮扶邻里这样的事,就只能叫孙莹出面了。重得器重的孙莹也十分争气,她不再提宫里的差事,不再爱编故事,只本本分分地做个家庭主妇。从前跟她好的人,如今还熟络着,不待见她的人,倒是有几个对她改观。人太多了,孙莹一个人根本分不过来,所以魏翠翠也在,萧明允从魏翠翠那儿接了一碗,给他并没有淋到雨的小郎君。他说呢,怎么突然开始喊疼了,谢澄安接过姜汤,忽略掉郑巧巧失落的眼神,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好辣,谢澄安用表情说着,然后他的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糖。谢澄安一看萧明允,萧明允就知道他想问什么:“问魏多田要的。”魏家有钱,经常备着零嘴,“还吃吗?”如果郑巧巧不喊疼,那么谢澄安一块就够了,但是现在,他就要当着她的面,让萧明允喂。萧明允却不给了:“喝完才有。”谢澄安又喝了一口,结果没看好,叫糖滑了下去,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委屈,没有逃过萧明允的眼睛,萧明允一下就笑了,只好又给了谢澄安给一块。直到伤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郑巧巧才终于从别人的恩爱里面缓了过来,这次是真疼,郑巧巧冒了一头汗,脸都疼白了。怜香惜玉?去他娘的,赶紧包完,还有别的伤员呢,谢澄安哐哐药粉一洒,咻咻纱布一缠,再紧紧地一系,怎么不喊了?喊啊?萧明允和萧思谦往那一站,好像把整个祠堂都照亮了,郑巧巧噘着嘴,把眼泪一抹。郑巧巧:“娘,姨母到底行不行?你赶紧想想别的办法呀。”获救得太快了,差点丢掉性命的惊恐,在越来越浓烈的爱慕中,荡然无存。郑六婶现在却没有给她闺女说媒的心思,家里一共四亩田,淹了两亩,剩下的两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房子离山近,被冲塌了两间,家境一下就从富裕变成了贫穷,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魏新柳发了低烧,现在还昏迷着,他身上只有几处细小的伤口,不是伤口感染引起的。是被埋的太久,气温太低,冻晕过去了,谢澄安叫萧明允回去拿药箱,一副药灌下去,发发汗就好了。救人的和被救的,都忙活了大半晌,哭田地的和哭房子的,也都镇静了下来,正挨着各自相熟的人休息。谢澄安责无旁贷地守在魏新柳的旁边,给他按着退烧的穴位。魏新柳:“明允……”谢·警铃大作·澄安:啥?!魏新柳:“明允哥哥、”魏新柳梦见萧明允把他从黑暗中救了出来,不管是铺天盖地的泥,还是今人窒息的家。谢澄安:……不许梦他老公!谁知道他都梦了些什么啊?!啊啊啊!谢澄安磨了磨后槽牙,强忍着一巴掌扇醒魏新柳的冲动,不会破坏他们的感情?走投无路了?信他个鬼!谢澄安伏在魏新柳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魏家祠堂,满屋子人,再乱叫,你的心思,所有人都会知道!”魏新柳的大脑处理此条信息的结果是,他遇到了危险,得赶紧醒过来,于是,他醒了。谢·和蔼可亲·小大夫·澄安:“魏叔叔,新柳醒了,再有两刻钟,药就熬好了,喝了发发汗。”新柳爹:“多谢小大夫。”虽然也不想,但是魏新柳只能问他爹了:“爹,我刚才说什么了吗?”魏新柳有点分不清楚,那句话是谢澄安说的,还是梦里什么人说的。